微微扬起的脸,一时间倒吸冷气的声音四起,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互相凝视。在旁观者的眼中,就仿佛是同样的一个模子,印出了两张脸,一张添了英气,棱角,给了男人,另一张加上些娇媚与柔和的线条,给了女孩。
宇文念上前拉住萧景睿的胳膊,道:“哥哥,我是念念,爹爹他很想你,你跟我回南楚去吧,好不好?”
宇文暄见萧景睿神色慌乱,拉着堂妹进了正厅,拱手对莅阳长公主行了一礼,道:“这是在下的堂妹,娴玳郡主宇文念,乃是我叔父晟王宇文霖之女……”
主座上突然传来异响,大家回头看时,却是莅阳长公主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地昏晕了过去,她的贴身侍女们慌慌张张地扶着,一面呼喊,一面灌水抚胸。
宇文暄的声音,仿佛并没有被这一幕所干扰,依然残忍地在厅上回荡着:“二十多年前,叔父在贵国为质子时,多蒙长公主照看。当年听闻长公主有孕在身,叔父原本是拼死不愿离开,无奈扛不住先皇太后的威权。这些年来,叔父时时刻刻未能忘记长公主,未能忘记他与您的这个孩子。所以舍妹这次来,也有代父向公主拜谢之意。念念,你是晚辈,快去跟长公主叩头请安。”
郢萱在一旁看着这一场他们亲手安排的大戏,一切都如设想般无二,可她心中却没有半丝兴奋,反而是满满的悲凉。景睿这孩子,实在是可惜了!所谓父亲,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都应像是矗立在心中的一座巍峨高山,是最坚实可信的依靠。可对萧景睿而言,一夜之间,心中山岳轰然倒塌,曾经崇拜敬仰的父亲居然变成了杀害“自己”的凶手,隐藏在那虚伪假象下的还是这么一副难看的嘴脸。
卓家一家子也被惊呆了,他们同谢玉相处多年,从没怀疑过他的人品。岂料真面目揭开,尽然是如此自私刻薄的一个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状况了。二十多年的相交,还成了儿女亲家,两家有太多的情感与利益的交杂,卓鼎风终究升不起让谢玉以命抵命的想法来。
可惜,谢玉却恰恰相反,他只相信死人,就在宫羽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起了杀心,卓家父子知道的毕竟太多了,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谢侯爷,有话可以好好说,今日一定要见血吗?”梅长苏淡然开口,对于近在眼前的刀剑枪矛视而不见。
见几人已经打定主意管这桩闲事,谢玉心一横,道:“这是我的侯府,此妖女以琴音迷惑人心,我有灭巫之责!”
“谢侯爷,我很好奇,今夜这里一个禁军统领,一个悬镜司掌镜使,一个侯府世子,还有两个南楚的使者。”郢萱淡笑着看向谢玉,问道:“这么多人,一夜之间,都死在你这侯府之中,谢侯爷想好怎么向皇上交代了吗?”
谢玉冷冷一笑,“这就不需要白先生费心了,到陛下面前,我自有我的说辞,到时候咱们就赌一赌,看陛下会相信谁?动手!”
可惜就在他下令的那一刻,本该上前的强弩手,却没了动作。一个百夫长跑上前来,道:“侯爷,不好了!强弩队的所有弓弦都被割断了!”
“什么?废物!”谢玉一脚将他踹倒,“备用弓呢?”
“也……也……”
谢玉正满头火星之时,梅长苏却柔声道:“飞流,你回来了,好不好玩?”
“好玩!”不知何时何地从何处进入正厅的少年已依在了苏哥哥的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剑拔弩张。
此刻虽已入夜,可宁国侯府却灯火通明。亭前廊后刀兵枪兵围的水泄不通,独缺了强弩手无法到位。
随着宫羽将当年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底下两方对峙已经进入白热化,千钧一发。而点燃这颗炸雷的,便是巡防营的到来。巡防营的弓|箭手填补了谢玉府兵的不足,剩余一众兵卒牵制住了阜侯府外誉王的亲兵,让谢玉再无后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