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那场言侯府上的宴会,对梅长苏来说,算是难得的一次宣泄。在唯一知情的长辈面前,宣泄着这些年的压抑的情绪。
言阙的笑容极其悲怆,微含泪光的双眸灼热似火,手颤巍巍,抚上他那墨黑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把梅长苏拥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
梅长苏把脸埋在言阙怀里,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热泪。
言阙痛苦的闭上眼,老泪纵横,心中感谢上苍,让林氏满门留下一脉。
良久之后,两人才整理好神情,让守在门外的言豫津和郢萱进来。
看着梅长苏略显狼狈的身形,知道他的身份终究没有守住,郢萱上前行礼,而后好奇地问道:“言叔公,您是怎么发现的?”
闻言,梅长苏和言豫津也看向了言侯,他们也很好奇!刚刚三人来到正厅,言侯便直接将郢萱和豫津赶了出去,而后三两句将梅长苏的马甲扒了个干干净净,可具体细节大家都不知道。
“豫津和我聊天时,对江左盟和你这个宗主的回避太明显了!总给我一种故意避而不谈的感觉。”言侯微微摇头,叹息道:“本来,我并没有多想,江湖之事繁杂,有什么协定也不好说,我无意追根究底。”
言豫津无奈,他没想到自己言语留下了这么大的漏洞,“父亲明察秋毫!”
“只是,最近,这金陵城内发生了很多事。我还不瞎!霓凰和蒙挚看你的神色,可不像是一个刚认识的人啊!”言侯想到自己前两天在茶楼上,看到了霓凰看向梅长苏的眼神,那份眷恋,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最后让我确定你身份的,是郢萱搬家之事。若你不是当年的当事人,她又如何会搬到你的宅院旁边呢?”
郢萱苦笑,“原来有这么多的破绽么?最近真是大意了!还好是叔公,若是让悬镜司和谢玉等人发现了,这十多年的谋划真是白费了。”
“你们遮掩的很好!”言侯道:“当年旧人死的死、贬的贬,金陵城内记得当日之事的不多了!若不是我对你们的消息极为关切,也是发现不了的。”
“言叔叔!”梅长苏道:“我的身份,还请您不要告诉景琰!”
“我懂!”言侯点头,“你是怕他顾虑太过。可是,小殊,我不得不说,靖王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当初嘉华曾让我提点靖王一二,可效果并不好,对于党争背后的弯弯绕绕,他根本无意去理会。作为一个优秀的帝王,需要的不仅仅是满腔热血,驭下之术、平衡之道都要涉及,可靖王……唉!或许是当年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吧!”
“可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郢萱笑着,开解几人,“有言叔公和林叔叔在,七叔想必还是听劝的!就是要辛苦你们了!”
言侯深深看了郢萱一眼,压下了嘴边的话。自己刚刚那个想法太难了,这个大梁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何必让小辈受累。
腊月二十八,散在京郊的手下终于抢在靖王府的人前面,抓到了那只怪兽,并且通过手环确认了他的身份——赤焰军大将聂锋!也是十三年前金陵城那场血洗的引子,他的口供,将会是翻案时最重要的证据!只要他出现在朝堂上,当年一切污蔑,都会变成一场笑话!
金陵城人多嘴杂,因此聂锋被手下人暂时安顿在了长枫庄园,等着她的命令。郢萱想到前段时间梅长苏告知自己的事情,叹了口气,也该去见见墨林了!
眼见就要过年,她出门之事绝对瞒不了梅长苏,可聂锋身上的毒她还未亲自看过,尚且不知具体情形。因此她也只道要去见墨林,了结那事,梅长苏倒是也没有起疑。
实在是前两天萧景琰办的事惊到了两人。沈追在他们的引导下,一直在查私炮坊的案子,算是有些眉目了。他最近几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全仗甄平等人暗中保护。可靖王前些天偶遇了沈追被刺杀的过程,事情解决后,他居然暗示沈追说甄平等人是祁王的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