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明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朦胧的预感来:“纪, 纪云开……”
“卿卿……”纪云开喉头滚动,“沈业方才拿了一本册子给我看。”
听到“册子”两个字,周月明的脸颊腾地热了, 脑海里似乎有烟花炸开。
表姐出嫁时, 姑姑给她取了册子压箱底, 也特意把她叫过去看了看。甚至昨夜婶婶还有意叮嘱了她。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之前翻阅志怪时, 也曾无意间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 我……”她动了动唇, 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口渴得厉害。
地转天旋,也不知纪云开是怎么动的, 她刚一回过神来, 就被他平放在了床上。她禁不住惊呼一声:“呀。”
紧接着脚下一凉, 竟是被他一下子脱掉了鞋袜。
“卿卿……”纪云开撑着手臂,虚压在她身体上方,衣衫微敞, 目光深沉。
这眼神和平时不同, 隐含侵略,这是周月明所陌生的。不知是恐惧是还是紧张, 她的身体不自觉轻轻颤栗。
他微微颤抖的唇先后吻上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嘴唇、下巴, 那滚烫的热意隔着薄薄的肌肤, 传到她心窝深处。方才喝的交杯酒这会儿好似起了作用, 周月明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后背被硌了一下, 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一低头,纪云开已吻上了她的锁骨处。她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见他不动,她干脆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纪云开身体一僵,果然松开了她。他抬头看她,眸中好像多了一丝清明:“卿卿?”
他尾音上挑,说不尽的缠绵意味。
周月明小声道:“床上硌得慌。”
纪云开一把抱起了他,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他则迅速清理了一下床上的花生枣子等物,将这些尽数扫在了地上,在她耳畔轻声道:“是早生贵子呢。”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声音随着呼吸进入她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她身体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肩头……
身上的衣衫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只有那一对儿臂粗细的龙凤喜烛还在不停地淌泪。
周月明一觉睡醒时,龙凤喜烛还未燃尽,她一偏头,看向枕边男子的面孔,有些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他们真的已经成了夫妻啊。
纪云开双目紧闭,眉峰微微蹙起,好像还在睡着。
她一时顽皮心起,伸手去摸他眉间,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一样。但是指尖刚一接触到他的肌肤,她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昨晚的记忆来,脸上一热,手上动作渐渐放轻了。
其实,纪云开根本就没睡着。想了十多年的人,终于成了他的妻子,就躺在他身侧。他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她困极睡去时,他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仿佛只要一闭眼,再一睁眼,这一切就会像梦境一样,消失不见。
看到她手指微动,他知道她是醒过来了,匆忙闭上眼睛。他能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他眉心柔软的触感告诉他,是她在轻抚他的眉心。
他以为她接下来会有别的动作,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他倏然睁开眼睛:“卿卿!”
周月明微微一惊,尚未来不及收起情绪,就撞进他黝黑的瞳仁中。她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急急忙忙欲抽回手指,却被他一把捉住。
“睡不着?”纪云开幽幽地问,“要不咱们再做点什么?”
“睡得着,睡得着。”周月明连声道,“我已经睡着了。”说着匆忙闭上眼睛。她现在身体还酸软呢,哪还能再做什么?她本以为她会黑甜一觉到天明呢,只是不知忽然醒来。身体困得厉害,可精神却异常亢奋,很不应该。
纪云开失笑,见她睫羽轻颤,脸庞雪白,心中怜意大盛。他不过是逗一逗她罢了,毕竟是初次,他不敢也不能由着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