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之又少。
纪云开只带了自己读书时的一些札记以及素日用的衣物。靠军功赢来的东西以及皇帝的赏赐,他都留了下来。
母亲林氏和他的情况差不多,除了衣物,只带了手写的佛经以及绣品。
除了安远侯,他们还要辞别老夫人刘氏。
刘氏知道他们要走,并不意外,不过还是礼貌性地挽留几句,又笑道:“云开刚来时,也不过才这么高,一眨眼,都已经建功立业,撑起门户了,好,很好。”
她心里感慨颇多,尽管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对母子,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纪云开确实有些本事,在军营里靠自己走到今天。他“死而复生”,被皇帝留在京中,也算是有福之人。
看见他,她不免想起卿卿来,心中微觉遗憾。可惜卿卿很讨厌他。
—— ——
周月明知道纪云开与其母林氏要搬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才回京数日,就匆匆忙忙搬了出去。
“姑娘,我听说,他们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青竹一边做着绣活,一边悄声说道。
周月明“哦”了一声,心说,倒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侯爷吩咐说他们的院子先不让动……”青竹觑着姑娘的神色,见她似是没什么兴趣,心思一转,换了话题,“姑娘去金光寺穿哪身衣裳?”
“啊?”青竹话题转的太快,周月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你说什么?”待青竹又重复了一遍后,她才回答:“挑件素净的就行。”
表姐薛蓁蓁自从与沈小将军定亲后,就坚定地认为金光寺的许愿池异常灵验,婚期将至,她则又邀请了表妹周月明一起去金光寺上香。
周月明同这个表姐最要好,而且这几日也心烦意乱,略一思忖就答应下来,正好可以出门散散心。
不过要去金光寺上香的,并非只有他们。
纪云开的母亲林氏早年并不信佛,因为在她最艰难时,救助她的不是佛祖,而是那个笑容温暖的男人。可惜他早早离世,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挣扎。后来她知道,他给她留下了一件珍宝——他们的孩子。
在静心居吃斋念佛十年,她渐渐有些相信了,儿子噩耗传回后,她日日在佛前祈祷,求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今搬出了安远侯府,住进新宅院,面对着儿子特意布置的佛堂,林氏缓缓合了合眼睛,低声道:“撤了吧。”
“娘?”纪云开不解,“是哪里准备的不对吗?”
“没有。”林氏摇了摇头,半晌又道,“挺好的,不必改了。”她停顿了一下:“就是我也想去外面寺庙上香。”
纪云开并未多想,只点一点头:“我去安排。”
他的母亲已经有许久不曾出门了,这会儿想出门到外面上香,他自然要好生准备。
一说到上香,他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金光寺。他皱了皱眉,眼前倏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她站立在一个池塘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而他竟一身白衣飘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是的,是飘着而不是站着。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那是金光寺。尽管在他记忆中,他从未去过那里。
纪云开有点头痛,他深吸一口气,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很清楚,他从安远侯府搬出来,以后和她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下黯然,却又忍不住想:这样一来,她对他的讨厌会不会稍微减轻一些?
什么时候她才能待他如他梦中那般?
是夜,纪云开又做梦了。梦和现实相反,梦里的他依然穿着一身白衣裳,站在她院子里的槐树下,腼腆温和,在跟她说话。
纪云开醒来后,怔了一会儿,才更衣洗漱。
鬼使神差地,他问身边伺候的小厮:“有白袍吗?”
“白袍?”小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