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菱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她道:“妾身都这副样子了,哪里还能去偷碳?”
武氏知道水菱一贯是个牙尖嘴利的,此刻见她被自己逼迫得没话说了,暗暗一笑道:“那纪夫人如何解释这些东西,而且你一个妾侍,哪里配用这些!?”
水菱知道自己这次是落人口实了,妾侍的确不能用红箩炭,只能用黑炭的。
“来人,请纪夫人出去跪着!她既然敢公然破坏府里头的规矩,怎么说得去跪着,直到她说清楚了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武氏扬声道。
外面的两个粗使丫鬟立刻进门来,她们俱都长得腰圆臂粗的,浑身是劲。两人一人一个胳膊,将水菱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水菱觉得自己的两个胳膊似乎都要被他们卸下来一般,但是不容她多想,两个粗使丫鬟已经拖着她往外头走去。
腿脚还没有恢复,水菱只觉得腿部一阵阵传来疼痛感,让她觉得非常难受,可是等待她的还远不止这些。两个丫鬟将她拖到外面,然后将水菱按在了屋门口的台阶下的青石地上。
这一番动静,早就将云氏以及门房处的张妈妈和秋妈妈惊动了。只是她们看着是武氏亲自来的,都不敢上前说什么。一个妾侍,被格格惩治,那是理所当然的。
武氏一身黑貂皮大氅走了出来,她身边还站着红樱和红茜。
云氏站在自己屋子门口,手里捏了一把瓜子磕着,满眼的看好戏的神情。像她这般没了好颜色的后宅女子,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的好戏,好打发空虚无聊的日子。
“纪氏,不守规矩,私自偷了红箩炭,如今证据确凿,特令跪在这里两个时辰,反省一下。”武氏冷着脸道,“将她屋子里剩余的红箩炭带走。”
“张妈妈,你来盯着,如果不够时辰便让人起来了,我维你是问。”武氏瞧见门房处的两个婆子,对张妈妈道。
秋妈妈瞧着这番样子,哪里敢去求情,况且纪氏自己不说出福晋,她也自然不会说。
武氏带着人绨了水菱几眼,又看了看她那条摔伤的腿,满意地走了。
云氏见武氏走后,便从门里头出来,走到水菱身边,故意疼惜地道:“哎呀,妹妹的腿还没有好,这一跪,恐怕就要雪上加霜了。”
水菱此刻只觉得又冷又痛,可是更痛的确是她心里的痛。自己今日这般受辱,皆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南小院。
不过片刻,水菱受罚的事情便传了出去。兰琴得知后,略略皱了皱眉头,对崔娘道:“莫要太过,立下规矩是可以。毕竟到了年关了,林大夫就要回家的。到时候府里头不一定有大夫。若是她再病了,总不好让她挨着。”
崔娘却对武氏的那番做法很是赞同,道:“主子,水菱这样的丫头,就该这么罚,去去她身上的气焰。让丫鬟们都看看,背主求荣的下场是什么。”
兰琴摇摇头,便也不去理会这件事了。反正水菱那里莫名多了一些不属于她份例的东西,的确该惩治,不能这府里头不是乱了套。
水菱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地上跪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只觉得而自己的膝盖以下的全不是自己的了,她身上的衣服并不厚实,整个人冻得直哆嗦,还是秋妈妈给她递了几次热水喝了,才能坚持,否则早就栽下去了。
“哎呀!纪夫人!”
秋妈妈看着水菱栽了下去,连忙喊了起来。张妈妈瞧着,不紧不慢地道:“哎,作孽,做什么要偷碳呢!”
秋妈妈见她此刻又变了神情,嘟囔道:“快去扶起来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两个婆子只好奔出去,将水菱扶起来,架着送回了屋子。
不到天擦黑,水菱就开始发高烧了。张妈妈根本不管,秋妈妈瞧着可怜,便为她开始擦身子。
“去侧福晋那里说一声吧,这样烧下去,只怕会熬不下去了。”秋妈妈提着水桶从水菱屋子里回到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