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福晋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搜查那个红花,那一次是在晚上,且也没有这样走进来坐着。
福晋不禁开始打量起整个屋子里的陈色,越看心里越是吃惊。这里的一切家具摆设尽然毫不比她的正院差,清一色的黄花梨家具,墙壁上悬挂的名人字画,以及博古架上所放置的奇珍异宝。她看了看自己对面的空位上,四爷往昔就是这样与她对面而坐的吗?
内室里,崔娘和司画她们轮流着按照梁大夫的吩咐给兰琴烧艾,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她们默不作声地做着各自的事情。
念雪不敢再兰琴面前站,怕她看见了心里里不舒服,只在一旁用热毛巾捂着脸。
待艾灸烧完,兰琴已经觉得好多了,只是还是不能起来。
“外面的人走了吗?”兰琴问。
“没有,主子,您就躺着,我出去回福晋的话。”崔娘让惜茶、司画开始收拾东西,而梁大夫也整理好医药箱,随着崔娘往外走。
梁大夫走出内室,只见福晋以及她带来的几个人仍旧在,他只是微微行礼,然后便走了出去。
崔娘低头快步走到福晋跟前,福身行礼道:“侧福晋已经好多了,主子令奴婢向福晋转告,多谢福晋挂心了,只是主子现在还不能起来。”
福晋叹了一口气道:“侧福晋也是太不当心了。崔娘,你和念雪伺候侧福晋不利,自己去大嬷嬷那边领二十板子吧。”
崔娘神色一顿,便低头应了。
福晋扶着灵秀的手站起来,越过崔娘,径直往卧房里走去,崔娘转身想去拦,可是却来不及了。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见福晋一行人进来了,只好停下手里的活行礼请安。
“我还是来看看钮妹妹,真是太不当心了,这要是四爷知道了,那可要急死了。”福晋一路走到兰琴床前,看着那个斜靠在床上的人儿说道。
兰琴正闭目养神,听到那熟悉的花盆底子敲击在青石砖地板上,便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 } 无弹窗 兰琴听着外面那一声声的巴掌声,只觉得虽然是打在念雪的身上,可是分明是打在了兰琴的心头上。
“我没事了,出去!”兰琴睁开眼道。
“不行,主子。你现在怎么可以动!”崔娘急得手抖了一下,差一点将手里的艾灸碰到兰琴的肚皮上。
“她是存心的。我不出去,念雪是要被她打死么?崔娘,你出去,将念雪和惜茶拉进来,别让福晋有理由打她们。她要进来看,就看吧。”兰琴早已将念雪视作姐妹,绝不可能见念雪被福晋如此羞辱而能忍耐。
“梁大夫,主子她现在不能动吧。”崔娘见兰琴神色坚决,便转头问屏风后的梁大夫。
“主子不必见她。我去将他们叫进来,我不是这府里的奴才,可以不听她的话。”梁大夫突然道。
说起来他还真不算府里头的奴才,而是被兰琴看中他,留在了身边。他每月是从兰琴这里领取俸禄,并不从四爷那里领月俸,也不在大嬷嬷那里奴才的名单上。
兰琴想了想,的确是这般,便说道:“梁大夫,有劳你了。”
梁大夫对兰琴的赏识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只是他需要一个能运用自己的西学医术,需要一个能供他研究的场所和人员,那么他就会尽心为她服务。
兰琴恰好满足了梁大夫这些需求,而且从不去打搅他,甚至从不去过问。梁大夫有什么需求,会直接与崔娘说,传话给兰琴。兰琴有什么需求,也是说过崔娘听,让她传话。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
梁瞎子只是个外号,他也不瞎,只是一个眼睛曾被人打伤过,影响了一定的视力。他的本名叫做梁邱,年过二十六,出自一个富商家庭,却传到他这一代没落了,不过他曾去不列颠法兰西等过留学。
门被打开了,灵秀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看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