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森先生什么要…”
为什么要把遗产留给一个外人?
黎觉予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霎时间连生意的事情都顾不上。
“临死前的那个晚上,他握着我的手,说他这两年唯一的快乐,就是和我们呆在一起。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他总是说如果黎觉予家境再好一点,再幸福一点,该是有多好啊。”
听着林恩的话,过往费尔森对她的好,历历在目。
那个孤独的老头,总是笑意吟吟地旁观她和林恩,当时黎觉予还以为是老人家的好奇心,现在看来,似乎更像是提前缅怀。
再一听他临死前还在担心一个“骗子”的生活,黎觉予顿时觉得悲痛又伤心。
她在替对方觉得不值。
林恩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签着亡者名字的遗产证明书——黎觉予见过费尔森的字,棱角温和但笔锋有力,正如他本人的生活作风,如今却只剩下颤巍巍的抖线。
“我不能收。”
黎觉予最终还是拒绝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这样的遗产继承,黎觉予一共经历两次,第一次是上辈子逼宫渣爹,用“父母必须要为子女考虑”为理由,夺取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遗产;第二次是现在,面对着一位“不是父母却比父母还要为她考虑的老好人”。
可是黎觉予她根本配不上这种好。
所以她拒绝了:“遗产,林恩你拿着吧,你比我更适合拿着它。”
说完后,黎觉予头也不回地想跟周辰溥走,却没想到都这么说了,林恩依旧“不依不饶”。
他央求她:“别走,我只剩下这个借口了。”
林恩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如果黎觉予连费尔森的遗产都不要,那他真的没办法了。
林恩用城堡挽留过黎觉予,被黎觉予用事业拒绝。
林恩用感情挽留过黎觉予,被黎觉予用亲情拒绝。
最后只剩下这个借口,两人相交汇集的共同点,一个来自亡者的帮助。
明明没有其他借口可以拒绝了啊,为什么黎觉予还是要走?
她跟这个周叔叔认识多久,跟他林恩又认识多久,为什么被放弃的总是他?
“我他妈只剩下钱了。”
“求求你,不爱我,爱一下钱好不好?”
那位被使馆黑车送来,尊贵的不像话的安托瓦内特阁下,已经顾不上周辰溥看戏的目光。他就站在楼梯阴影处,拼尽全力地触碰一抹光亮。
而黎觉予始终保持着朝外的身形,没有朝林恩方向望一眼,“林恩放松点,你太激动了。我们只是在讲遗产的事情。”
“对,这是遗产的事情。”
林恩非常懂黎觉予的强硬,迅速服软:“不是在讲我们的事情,对吗?”
最后那个“对吗”,轻飘飘又充满不安定感。
周辰溥看戏到现在,居然有种自己被林恩的纯情打动的感觉…原来他是那么大方的人吗?
他找准机会,适当又不惹人讨厌地插入对话:“黎小姐,遗产是长辈的心意,可以收的。”
身处戏外的周辰溥看得明白,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黎觉予总对她的自身本能地看轻,但如果能使她心理好受点,周辰溥不介意自己当一个“第三者”。
将这份遗产和林恩完全划离关系。
好在这位法国追求者,比他想象的还要卑微:“对,只是长辈的心意,收下吧。”
“我…”
黎觉予犹豫不决。
正当此时,一个女声不适时从门廊处响起:“我这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黎觉予得救般望过去,只见那位好莱坞电影编剧露丝,正在毕维斯的陪同下走进楼梯间。
一瞬间,这小小楼梯间站满人,三男两女,还有一男在厕所。
毕维斯用一种诧异眼神,看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