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林大娘也能猜出皇帝为何不喜了。
她跟皇帝接触了这么久,也知道了皇帝这人的性格,这个事情闹到了他跟前,还被大臣们都知道了,一个侍妾都管不住,皇帝只会觉得这是太子的无能。
这其实于哪家来说都是没面子的事,太子这也是碰到狠角色了。
这接下来几天,太子都没来上课,基于这时候学堂所教的课业都非常重要,错过一堂都很难跟上,学堂的人去请了太子,太子也没来。
东宫好像一直不怎么平静。
但学堂这边的人这时候也无心太子的私事了,学堂这边快到考季,这段时间,不仅是学堂里的老师们来给他们讲课,那些参与出卷的各部大人们也会来给他们上课,这些大人们都是各部经手实事的人,所教之事都是与当下的事能挂钩起来的,无论冲考试还是冲这些大人们所教的事情,学子们已经是恨不得夜夜挑灯而战了,哪有什么别的心思管闲事。
皇帝在此间私服来看过他们的情况,末了,他在教舍里问先生们学子们这一年来的表现。
这些学生们其实已经超乎当初南容宇堂对他们的期望了。
而于林大娘来说,这批学生更是颠覆她观念的一批人,刚开学那段,她说他们是麻瓜,那是带着几分真心这样说的,但现在还这样说,不过只是戏称了,绝无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他们确实非常聪明,聪明到让她都惊叹的地步。
她还以为教出一批来,至少要五到十年,跟幼儿学步一样,得精心扶着他们,他们才能学会走,开始跑。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他们这些人教会了他们怎么走,他们靠着自己站起来了,跑向了他们,并且,在不久的以后,他们可能会有超过他们的人。
宇堂南容跟皇帝指出了几个被他相当看好,拿出这几个进学堂前后的变化跟皇帝说了说,后又道:“我收回我之前看不起他们的话,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能成事的。”
皇帝就着人都在,开始跟他们细分这些人,就这些人现在的能力,决定他们以后要干的事。
林大娘在他说完后,当着众人的面跟皇帝说:“我其实有个想法,想跟您说一说。”
“说。”
林大娘提出了让这些学生们在今年的考核过后,去兴学令所办的各大学堂当中,当三到五年的夫子,这算是他们的历练,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接触民间的时间。
“他们是这个国家以后的栋梁,但他们再聪明,也不能坐在家中空中造楼,他们得真去需要他们解决问题的地方看一看。毕竟,我们大壬,不是四处皆燕地,不是八方皆江南,还有的是可能十年都交不出燕地一月税钱的州府。”
并且,是州府,不是地县,不是乡村。
壬朝还没到改变地县的时候,离改变乡村更是遥远,而且,那都不是她能掌控和能改变的事情了,也远远超过了她的能力。
而且林大娘也知道,脱贫与开启教育这等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只可能从大的地方改变,再去改变小的地方,而这需要太长的时间了。
她和她的同道中人不行,还有下一批的接替者,传承人会比他们更好更强。
这其中其实有她相当大的一部份的私心,兴学令本来是一种广为国家培养预备人才的手段,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国家在花钱助贫穷子弟入学,而皇帝本身是赞成这等事的,但他之后呢?林大娘并不乐观下一位皇帝的能力。
很多有雄韬伟略的人所做出的成绩,就是毁在了远远不如他的继任者手里。
皇帝肯定会就这个事情好好选他的继任者,但林大娘也在试图做她这方面的努力。
她想让这些以后会成为壬朝大臣们的学生们到地方去看一看,让这些学生们去教他们的学生,让他们亲手去尝一尝改变的力量。如果兴学令是好的,也许,他们在回来后,他们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