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待知语回答,妙提又赶忙摆摆手:“现在天色已深,明天也可以的。”
知语轻笑一声:“不碍事,您等着。”府里皆知魏候休息的晚,眼前这人又是他带回来的,去禀告一声也是无妨。
妙提点点头:“谢谢施主。”
知语把药碗收拾着,离开了屋子。
妙提见门关上,掀开被子准备下榻,她的鞋子也不知所踪,留下的是一双新的绣鞋,许是顾忌到了她的身份选的是一双素面的鞋子,妙提小心翼翼的穿上,她的脚十分小巧,穿着空荡荡的。
屋子不知怎么弄得,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像冬天,便是她只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冷。
内间除了一张榻和一只小几便只有一个架子,上面摆了几件精美的物件。
妙提绕过屏风走出,外间摆着一张案几并四张圈椅冷冰冰的,除了一只滚着沸水的炉子有些生气,没有旁的东西了,转了转发现她原本的衣物也都不见了,过会儿总不能穿着中衣去见人吧!
妙提细眉紧蹙,纠结的坐回床榻,这时门被推开了,妙提以为是知语回来了,嘴角微微翘起,走到外间,软声的开口:“知语施主……”
来人并不是知语而是一位身着玄袍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形容俊朗,只是那双眼睛冷冰冰的,正是那人!
妙提被男子带进来的冷气激醒,打了个寒颤,赶忙站起来,双手作揖:“施……施主。”她在寺庙里长大,从未与男子说过话,这是第一次,因此格外紧张,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寅听见她奶猫般的喊声,脚下微微一滞,面不改色进了屋,身后随即便有人把门关上,一时间竟格外安静,只听见案几旁火炉上的茶壶沸腾的声音。
李寅仿佛感受不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单手拂过衣摆,在圈椅上坐定,闲适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长案上轻轻叩打,凤目上下打量着妙提。
妙提肤色白皙,单薄的身体穿着雪白色的中衣,看上去纯净极了,许是因为在病中,嘴唇无色因此浑身便只有眉间有一点红。
妙提双手紧张捏着衣服下摆,怯生生的看着他。
李寅伸手拿过茶壶为自己斟了一盅茶,热气蒸腾,缓解了方才凝固的气氛。
妙提慢慢舒了一口气,咽了咽喉咙,柔柔一笑:“多谢施主救了贫尼。”整个屋子仿佛都随着她的笑亮了起来,柳叶眼像是天生含着无尽秋水,额间的朱砂痣更显得整个人精致脆弱起来。
这一笑把李寅即将出口的厉声询问憋回喉咙,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放下茶盅,把放在袖中的鱼符拿出,在案上敲了两下:“这是?”
妙提认出这是自己捡的歹人的物件,她以为丢了呢?没想到被她的救命恩人捡回来了。方才还想着要怎么开口说寺里发生的事情,这下正好有了由头。
知语站在廊下看着夜色,跺跺脚,小声说道:“也不知那位尼师怕不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身旁是李寅的贴身侍卫,飒风。
知语闻言嗔了他一眼,两人默默笑了笑,她们这主子常年沉着一张脸,还有过当街吓哭稚童的经历,岂能不怕?
“小尼师十分乖巧,看着又软和,长在寺里哪里见过郎君那般人物。”知语说道。她在这公侯之家做侍女,也见过许多大大小小的美人了,却从未见过妙提如此好颜色的,长相娇媚却不见风尘,目光更是十分澄净,怕是也只有佛寺这般干净的地方才能养成这样的仙人儿。
飒风想了想那女姑子被抬回来的可怜模样,还真说不准还真被吓哭,李寅今日晨猎他没有跟在身侧,不知什么情况,回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位女姑子回来。
李寅如今二十有三,还未成亲连个姬妾都没有,想到那女姑子生的花容月貌的,飒风悄悄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郎君也有了那爱好。”
知语想起长安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