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究竟是洗刷一切罪恶的制裁者,还是将人们带入地狱深处的引导者呢?
在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果肉,收拾好残局时,副驾驶座边的玻璃窗也被人敲响了。
墨墨将车窗摇下了一些,朝着吴放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面——我们一车四人,统共他一个男人。
他苦着脸点点头,面色一肃,还真有些像模像样。
敲车窗的是一个年逾五十岁的老大爷,唇上留了一圈短髭,连着头发都泛了白,只是精神头很好,笑眯眯的脸上带起了大片的褶子:“哟,三个小姑娘一个小伙子,你们是从别的地儿来的吧?”
吴放歌笑着点点头,配合着说道:“大爷您眼光真准,我们是从y市逃过来的,赶了一天的路想找地儿歇歇脚;您不知道,忽然下了大雨,路都看不清了,别说是赶路,就连出镇子都成了问题啊……”
他脸上的愁色煞有介事,连我都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一句: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那他以前的纯良会不会都是演出来的?
回想了一下他看向墨墨时的眼神,我摇了摇头,又忍不住自嘲——自从末世来临,我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似乎以前那个真诚的我一去不返了……我憎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力改变一点点朝着这个方向倾斜着——我真害怕有一天,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那个时候,一定是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的绝望——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
老大爷显然很享受吴放歌的奉承,和蔼地指了指身后道:“没事儿,咱这里地方虽然不大,再容纳个十来号人也不是什么问题,况且,这么大的雨,说明是老天爷要留你们在这儿歇歇脚嘞!”
——照大爷您的意思,老天爷是看全人类不顺眼才派丧尸来清剿我们么?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却与墨墨一样乖巧地看向大爷,甜甜地喊了一声——萧对着他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矜持却不显倨傲,我仿佛觉得大爷笑得更欢了——是我的错觉么?
“大爷您怎么称呼?”吴放歌打开车门,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竟然摸出一盒大前门来,抽了一支递给大爷,殷勤地点上,一脸谄媚的样子,像极了抗日剧里的某汉奸。
老大爷笑得褶子都舒展成了一朵菊花,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啧了几声,看了看后面,对吴放歌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小子,挺会做人,就冲这支烟,大爷我也不能让你吃了亏去……敝姓王,你叫我王大爷就好;这样,一会儿你跟那些人说是我远方侄孙,专程来投奔我的,省得他们多盘问。”
——他言下之意,是当地人很排外么?
也对,在以前,地域之争就十分激烈,更别说是现在这个资源越发紧缺是时候了。
“哎,爷爷。”吴放歌立马打蛇顺杆儿爬,恭敬地叫道。
“乖~”王大爷乐呵呵地应了,简单地给我们说起情况来。
这座警局里聚集着一批人,都是祈水镇上的居民,目前的临时首领是原小镇的警长葛新培,虽然没有异能,但是持有警局的武备库钥匙,枪法如神,为人又急公好义,所以在居民们的推荐下做了临时指挥。
丧尸之祸爆发后不久,全靠他组织手下的四名警员在小镇中搜救,将幸存者聚拢到镇中心的警局里,抵抗丧尸的侵袭——在我们到达祈水镇之前,他们已经与丧尸搏斗了好几天,也牺牲了半数人——最后还剩下不到六十人,对于本来人口数量在两千以上的小镇来说,这个存活率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居民活下去的信念。
但也因此,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这些对未来缺乏信心的居民看到了曙光——暴雨带来了充足的水源,更使丧尸退避一时、销声匿迹,甚至有人以为这是丧尸退去的前奏——天降甘霖,乃是祥瑞之兆,这是不是预示着丧尸的覆灭以及重回过去美好生活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