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道:“工钱是咱们讲好的,一两半银子,另一个荷包里,有我们老爷子给的二两,我们不敢越过老爷子去,便一家给添了一两。”
夏月初原本听说赏银,以为最多不过几百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在目前看来也算是一笔小财了。
其实之前见老爷子一出手就给了二两赏银,王氏自己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在这种乡下地方,有些人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一两银子,五两银子足够好多人家省吃俭用地用一两年了。
不过王氏并不是个手紧心眼儿小的人,里外里这个账她还是算得清的。
之前大闺女出嫁,摆喜酒特意去城里酒楼请的掌勺师傅,车接车送、管吃管住不说,人家排场大又傲气,一个人出来还要带着七八个帮厨。
洗菜切配都是帮厨来做,他就负责最后的下锅调味。
如此一天便要二两银子,帮厨的工钱和赏钱都要另算。
也就是夏月初是个乡下妇人,也没什么名气,当初这才被压价压得那么狠。
如今吃了两顿她的手艺,连那些在王氏眼里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赞不绝口,如今给的银钱,也算是配得上她的手艺了,今后再打交道也方便。
王氏心里存着想要跟夏月初打好关系的念头,但是还想看看她的反应。
毕竟手艺好只是一方面,人的品性如何也是顶要紧的。
夏月初听了王氏的话,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未现出分毫。
她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想当初,由她掌勺的顶级私宴,预约最多的时候已经排到三年之后。
即便如今不得不从头开始打拼,但是以她的能力,重回顶峰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崔家人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手笔,再看王氏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看来崔家虽然如今不再跑山挖参了还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却也不仅仅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种地收租那么简单,家底儿果然是深不可测。
不过这些并不是夏月初如今需要考虑的,她没有推脱,大方地收起荷包,笑着同王氏道谢。
王氏见她这般淡定模样,心下更觉赞赏,点头道:“难怪青书一直说你绝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然还是他的眼光更精准一些。我今日便厚着脸皮同你说好,以后我家若是有什么摆酒设宴的大事儿,少不得还要劳烦你。只怕你这一身好本事,今后飞黄腾达了,我们就不好请了。”
“夫人这话可是折煞我了,府上有什么事儿,只要提前打发人招呼一声便是……”
她这边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个小丫头怒斥的声音:“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扒在窗户边儿做什么呢?”
夏月初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跟薛芹拉拉扯扯地走进屋来。
“夫人,这人在窗户外头探头探脑的,我一喊她就跑,怕不是趁着今天家里热闹来偷东西的吧!”
夏月初皱眉看向薛芹。
薛芹躲避着她的视线,神色有些慌乱,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就差在脸上写着自己不是好人了,也难怪被人家丫头揪进来。
夏月初虽然心中极其不悦,但人既然是自己带来的,也只能帮她解围道:“小芹,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灶间等我一会儿么?这么不懂规矩,怎么能在主顾家里乱走。”
薛芹此时虽然心慌意乱,但好在并不傻,顺着夏月初的话道:“大嫂,我等了半天还不见回来,怕你先走了不等我,就过来寻你了,谁知走错方向了。”
“原来是跟着薛大嫂子来的,都是自己人,没事的。”王氏笑着打了几句圆场,示意丫头放开了薛芹。
丫头虽然松了手,但是心里其实还在嘀咕,若真是来找人的,还至于跟做贼似的在外面偷听?
不过她也看出来王氏是在给夏月初面子,于是只能将自己的质疑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