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祐能够感受到,那个孩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力气,只需要自己抬手一挡,就能把他手里的琉璃碎片给弹出去。
只是薛祐并没有那么做。
和自己身后的那个孩子比较起来,之前趁乱推了自己一把的那个人,才更加重要。
所以,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薛祐反而并没有太过慌乱,他正冷静地观察着那些奔走呼号的人,以确定哪些人是真正地关心自己这位公子,而哪些是恨不得让自己去死的人。
可惜的是,一次试探,最终的结果,很不乐观。
薛祐本想和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孩儿商量一下,说不定他们并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而让薛祐做出这中猜测的,是那个染血少年身上的衣物,和自己,和周围之人身上穿的完全不同。
更接近现代服饰。
***
叹了一口气,谢云琢揉了揉薛祐的脑袋,“那时的我,刚刚从另外一场厮杀中艰难脱困。”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险行事。
那时候的谢云琢,语言不通,又是人生地不熟,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愿意呆在那个奇怪的地方。
劫持一个地位足够高的人,带着那个人离开竹楼,隐匿进山间,是当时的谢云琢衡量过后,觉得最可行的办法,他甚至连逃跑路线都给规划好了,只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会以人力为转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薛祐干脆利落地夺下了谢云琢手里的碎琉璃,将人给敲晕了。
有的时候,薛祐也会思考,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一报还一报?
曾经自己敲晕了谢云琢,而今,被敲晕的人成了自己。
警惕、凶狠,这是那时候薛祐对于那个孩子的唯一印象,而最让薛祐头痛的还是自己完全没法和这个孩子交流,他似乎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也不会说话。
那一段日子,薛祐几乎是焦头烂额,他一边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边要想办法和那个孩子沟通;一面要警惕周围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同时还要警惕那个孩子暴起伤人。
原本,薛祐都要放弃和那个孩子的沟通了,直到意外遇袭,薛祐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并不是白费。
患难与共确实最容易增加彼此的信任,那一次遇袭过后,薛祐和谢云琢之间的关系不再僵硬,而是开始变得缓和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如同误闯入猎场的小兽,在探知了外界的危险后,小心翼翼地联合在了一起,相依为命。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太过长久。
***
安静的竹楼中,谢云琢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薛祐窝在谢云琢的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见薛祐并不回答,谢云琢低头,“你并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对吗?”
良久后,薛祐才缓缓开口,“是,也不是。”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瞬间收紧,薛祐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我父亲……额,就是我那个世界的父亲急召我回去,我是故意将你留下的。”
“故意的?”谢云琢轻轻反问。
“是。”
薛祐很想问谢云琢,自己离开后,他……他还好吗?
不过看谢云琢“疯”成这般,薛祐猜测,或许……
最后,只能沉默。
“枯兰山没了。”
“什么?”乍然听到这一句,薛祐有些茫然。
“你离开后没多久,白鲤楼失火,山上一切,付之一炬。”
谢云琢的声音很冷静,但是薛祐却冷静不了,他急切地开口,“那你……”
“我没事。”谢云琢垂眸,“那一场大火后,我就回来了。”
薛祐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被那一世的生父召还回京后,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