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掏出手机,手指抚过屏幕上的“霍铭衍”三个字,从十五岁那年夏天开始这个名字就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有时他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忘记它,找个普普通通的人结婚,过完自己普普通通的一辈子;有时他又想不顾一切地去找霍铭衍,问霍铭衍愿不愿意原谅他,愿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
车里很安静。
阳光有些烫人。
单宁正想得出神,手里的手机突然震颤起来。单宁心突突一跳,看见来电显示上的“霍铭衍”三个字,连忙按了接通。他想要说话,喉咙却突然哑了,不知该和霍铭衍说什么好。
霍铭衍语气淡淡:“上来。”
单宁下了车穿过马路,直接跑进了监察处,从楼梯跑上三楼,直奔霍铭衍所在的办公室,一把将门推开。他被晒了半天,脸色有些发红,额头渗着汗,看着挺狼狈。
屋里只有霍铭衍。单宁把门关上,跑上前用力抱住霍铭衍的脖子:“我错了,你别生我气。我后悔了,霍铭衍,我早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被人吓退,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和霍铭衍交流,后悔自己因为软弱和不成熟而选择逃避。他连死都不怕,怕什么联邦元帅,怕什么霍家陆家。只要霍铭衍有一点点需要他,只要霍铭衍有一点点喜欢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霍铭衍面无表情地由着单宁抱了一会儿,觉得脖子上又湿又腻,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单宁拎开,抽了张纸巾擦自己颈边沾着的汗渍。他顺手把整盒纸巾扔给单宁:“脸上都是汗,擦擦。”
单宁:“……”
《喵相师》/春溪笛晓
第四章
单宁说了一通,不再开口,开着巡逻车到各处观察人流量,准备好好给流动摊贩划线。往后摊子可以摆,但超了线不行,一切得按规矩来——他自己可以收拾所有刺头,脾气软些的可能不行,所以还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年轻人跟着单宁忙活了一天,帮着记录了不少东西。单宁慢腾腾地把巡逻车开回城管大队,天色已经昏黄,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一片明黄淡红。他从年轻人手里抽走记录本,咬着烟说:“去领回你的三轮车,下回注意点儿。”
年轻人急切地拉住单宁,问道:“单队长,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这样的,没学历,没技能,也没钱,我能做什么?”他也不想摆一辈子摊,老了病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单宁说:“除了吃饭睡觉你一天最少有十几个小时,刚才你也看到了,每个地方人多的就那么几个时段。好好把自己的时间规划好,不摆摊的时候去学点东西。学东西不一定要花钱,”单宁走到中厅,从文件栏里抽出一张宣传单子,“几乎每个季度人力资源部门都会组织免费的技能培训,你们是不是从来不看外头的宣传栏啊?如果你对这些技能都不感兴趣,可以找个地方当学徒学手艺,说不定还给你包吃包住。这世上路有很多,没必要非要走哪一条。”
单宁把宣传单拍到年轻人胸口,转身往办公室走。
年轻人恍然回神,拿起那张宣传单看了起来。还真是免费培训,茶艺、电工、机床工、美容美发、大棚种植……每个季度都开班,免费给无业人士提供技能学习机会和就业指导。
年轻人站在原地一会儿才离开。
单宁和老成的位置都靠窗,老成瞧见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城管大队,不由调侃:“队长又给人做心理辅导了?”
单宁正收拾东西等下班,闻言骂道:“辅导个屁,我这是为了工作省心。最好这一个两个都找份正经工作领工资,别都跑来摆摊影响市容。”
老成说:“经济不景气,人力比狗贱,工作哪有摆摊赚钱。不也有挺多有工作的夜里兼职到夜市摆摊吗?”
单宁没说什么,听到时针分针啪地重叠在一起,立刻起身下班。
西城区到处又破又旧,菜市场更是到了下午就关门,单宁早上没买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