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淡淡的莲香萦绕着屋中,一对官窑素白玉瓶装着青莲一左一右的摆着,雪墙上挂着工笔画《花竹锦鸡图》,而紫檀木浮雕松月景塌上空空如也。云箫之坐在红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后几位谋士正细声讨论着对策。
半晌,豫王着一身石青色暗纹日月星辰道袍进来,后面谢琰只简单穿着玄黑色常服。豫王神色安然,坐在上位。谢琰挨着云箫之坐了下来,云箫之默默看了一眼谢琰,不语。
豫王看了看下面的谋士们,开口问道:“本王看最近的态势,恐怕父皇应当是定了要开海禁之策了,只是不知父皇会派谁来主管此事?”
云箫之暗压了心中的疑惑,不是说废太子之事吗?怎么又说到海禁了?
云箫之恭谨回道:“如今王首辅忙着改革新政,阁内几位阁老,也就白阁老和余阁老能够胜任,这?二?人都曾在沿海的行省主过事,政绩良好,造福万民。只不过白阁老是太.子党,余阁老独善其身,咱们应当想法让余阁老经略禁海之事。”
谢琰淡淡建议道:“没错,白阁老身为世家子弟,一向奉太子为正统,咱们应该捧余阁老去主事。不过,咱们应该上书让白阁老去主事。”说起来他和白家人还真有点缘分,不过明显是孽缘,这?位白阁老还是白令致的隔房伯父呢。
云箫之和豫王都不是傻子,心里略想想便明白了。豫王含笑,道:“不错,这?个方法好。”帝王向来多疑,支持白阁老的人的局势若是一边倒,再加上如今对太子的敏感心情,穆帝很有可能不会让白阁老去,那余阁老去就好了。
这?时,云箫之递上条陈,看着豫王道:“王爷,这?是小人这几日找的这?些年太子所犯的罪责。”
豫王翻开条陈,略翻了翻,便盖上了,沉声道:“不急,这?个不急。皇长孙已薨,咱们还是想想定个什么谥号?”
云箫之暗自疑惑,有位谋士出声建议道:“王爷,谥号这种?事情自有礼部和翰林院管理,现在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废太子之事吗?现在忠王那边可是来势汹汹啊。”今日早朝,忠王那帮子人不仅仅是列举太子各种
?罪证名目请废太子,还不少给豫王上眼药呢。其中的用心,昭然若揭了。
豫王看了一眼谢琰,摆摆手?道:“本王主意已定,不必置喙。若是本王发现你们有人自作主张,后果你们知晓的!”
豫王旋即起身俯视的看着下面这些人,目光沉沉,眼含威势警告道:“皇太孙年少而薨,慧颖明智,你们去商量个合适的谥号就可以了。”
谋士们面面相觑,不作声了。豫王接着道:“这?次开海禁之事,市舶司估计也要建立起来。丁桓在明州任按察使,前朝一般是按察使兼管,这?个位置本王要一个。”
商议完,豫王只留了谢琰和云箫之,让其他人下去了。本来豫王也是打算今日上书废太子之事的,但是却被谢琰几句话点醒了。
他们在宫里留着眼线,故而知道了皇太孙薨逝的真正原因。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知道皇帝会因此对太子心生怨尤不满,才会趁此时机打击太子。可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太子失去了皇太孙,固然失去了优势,正是穆帝心疼太子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请废太子呢?
他们上书不仅会惹得群臣厌恶,有包藏祸心、趁火打劫之嫌;而且这?种?举动反而会让穆帝怀疑他们知道了其中的内幕。现在最好的方法是静观其变,上书给太孙的谥号讨的大臣的好感。
忠王今天的行动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了,豫王本来今日也是如此打算的。现在想想,幸好并没有如此行动。本来穆帝已经动了废太子之心,若是一群群大臣请废太子,穆帝反而会缓废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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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殿中,殿内遍布缟素,哀声响天。皇太孙的棺椁就停在此殿中,泣声切切,太子妃穿着素服,脸上满是泪痕,哭的哽咽不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