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几日,麟波会之后,行不行?”萧桓知道他在金陵待不住了,安抚道。他听到林熠说“回”江陵,便感欣悦,林熠对那里有归属感,这是他未曾奢望的。
林熠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能乱跑的,有些郁闷地往他怀里?一?趴:“北大营领了铜虎符,有我爹坐镇,监军不敢嚣张,可金陵城里见?风使舵的反倒开始跳了,你不上朝,大约不知道,那奉天殿我是一眼不想看见?。”
“我听说了,侯爷这几天脾气忽上忽下,朝会上缄默不语,下了朝可不饶人。”萧桓拍拍他后背。
林熠见?他对情况了如指掌,心里?忽然松快些,这几天在皇上面前扮老实,火气都留在私下发,怼天怼地,众人之中,恨他的更恨。他倒是不在乎,毕竟萧放倒后,依旧坚定不移视他如日后大患的臣子,几乎都是些老腐朽,只是每天心情都不大顺,导致他戾气有点重。
他性子烈,但实际上脾气很好,并不喜欢这暴躁状态。
“昨天跟朋友出去了?”萧桓问。
林熠一?想起昨日,眉间阴霾散了,又?是愁又?是好笑地道:“封逸明拉着我去喝酒,自从阙阳入主顾家,他一?刻也未耽搁,当即置办了宅子搬出来,说是要庆祝乔迁之喜。”
“去了哪儿?”萧桓捏着林熠下巴让他抬头,似笑非笑地问。
“杏云楼,就是那个……”林熠自顾自顺着答,突然意识到什么,抿着嘴不说了。
杏云楼是烟花地最有名的几处之一?,他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一?群纨绔的的确确都玩得太开了,于是连带着让他莫名有种被抓包露马脚的心虚。
萧桓伸出一手拨开案上一?只匣子,从里头拎出一块玉佩来,晃了晃:“这杏云楼做生意不太讲究,客人落下的东西,若不是旁人碰巧见着送回来,便打算私自吞了。”
“啊。”林熠看了眼自己留下的‘罪证’,摸了摸鼻子,“……真是不讲究。”
萧桓看着他轻笑不语。
林熠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只好跨在他腿上正正经经道:“我什么也没干,就喝酒来着,那些个莺莺燕燕连衣角也没碰。”
萧桓点点头,手里
?那玉佩朝林熠递了递。
林熠伸手去拿,松了口气:“再说了,既然有你,我哪会多看别人一?眼。”
萧桓不为所动,林熠伸手抓了个空。
他心里?也跟着一?空,生怕萧桓不高兴了,自从想起从前那些事,他愈发不愿让萧桓有丁点难过。林熠也不管那玉佩了,倾身吻过去,低声道:“相公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别说杏云楼,嫦娥的广寒宫也决不去……”
聂焉骊这一?出美人计使得到位,药方送到丹霄宫,玉衡君立即回信,此方可行,林熠心里?石头落地,萧桓总算不必受那咒术束缚,虽说最早也得明年冬天才能彻底解去,但比起从前一?直无解的状况好得多。
而南疆使队就此安分下来,或许是因为聂焉骊从王子房间莫名消失让他们不安,使队很快启程辞别,走得很低调。
金陵城南。
淮水岸上人家百里,比起城北皇宫与闹市的喧嚣繁华,这里?宁静而开阔,曲楼兰跟随顾辞君到他家中,推门而入,简单打量,宅子不算大,极为寻常,前厅后屋,院内栽了几株梅树,檐上阶前绿苔生痕。
与顾辞君给人的感觉比起来,这宅子太过朴素了些。
曲楼兰从前也是世家公子,很容易辨识出顾辞君待人接物背后的教养,因此知道他绝非寻常人家长大的年轻人。
进了屋,室内亦布置得简单,生活必须的桌椅器皿,连字画也未悬,唯独窗边桌上一?只素瓷瓶插着一?枝含苞芍药,淡雅别致,可称点睛之笔。
“顾公子独居?”曲楼兰问。
顾辞君煮了茶,邀曲楼兰入座,点点头道:“我家中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