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疆而来是因为怕自己晕船?镇压反贼的解释一下子显得无比合理,林熠觉得自己一定理解错了。
萧桓把林熠带到船舱内,布置简洁舒适,门关上,萧桓取下面具,林熠问:“在鬼军之?中,人人都要遮住真容?”
“若在江州大营内,除了我,都可随意如常。出了大营,全军通常都要覆面。”萧桓道,“南疆防线有些特殊,许多年前出过事?,从此有了这条规矩。”
林熠洗了个澡,换下一身沾血的衣袍,穿了身鬼军的武袍。
一身黑衣的林熠显得沉静许多,发梢湿着,眉目锋利深邃,甚至有种不羁的妖异,萧桓一时有些挪不开眼,从前林熠在宫中,素日便是一身黑色锦袍。
林熠一头倒在柔软床榻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冽淡香,看来这间船舱是萧桓专属起居所用。
他沉沉睡去,萧桓就在旁边批奏报,船舱内安静宁谧。
鸾疆舰稳稳加快了速度,顺漉江向南,不过半日便抵达江州境内。
林熠醒来,萧桓合了奏报,起身道:“出去看看?”
两人戴上面具,到甲板上,江州天气晴暖,漉江两岸尽是繁花漫山,峭壁山石氤氲水雾,淡金色的阳光遍洒水陆。
鸾疆舰已降下速度,行至江道九曲的一处,却不知怎的,山势无形中忽然转了方向。
林熠熟
谙阵法,知道这是这江上布的阵,一般人根本无从察觉,进不到阵内水域。
经过这道水阵,四周风景渐渐变化,不久后,前方两道天险峭壁,高?耸入云,如接天连江的剑门,只留下中间一线水道。
“这江上水阵和峭壁之?后,就是鬼军驻地。”萧桓带他再次走到船首。
“带我来这里,会?不会?不合规矩?”林熠问道,鬼军驻地毕竟与其他大营都不同。
“将军就是规矩,怎么会?不合规矩?”夜棠在旁打趣道。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其实真的不合军纪,勉强找出一条允许无关人等进出的军律,也仅适用于将军夫人。
鸾疆缓缓驶入那道天险,两侧崖壁垂悬,直刺天际,一出天险,万顷平波上蕴着浅淡雾气。
雾气随鸾疆行进渐渐散开,林熠被眼前景象震惊。
水面宽阔绵延,远处水天相接,无数漆黑玄铁战舰静静停驻,列阵望不到边际,迎候他们。
左翼舰阵的船首雕铸神兽,啸然傲立,栩栩如生,正是烛龙舰。
右翼舰阵船身隐隐绘有翻卷云浪,乃是玺云舰。而中间主阵则与他们所乘一样,皆是鸾疆。
“这里有多少战船?”林熠问。
载着萧桓和林熠的船划过水面,战舰阵列中鸣起低沉浑厚的号角声,回荡在水面,船上万千暗甲士兵喝声震天,齐整如雷。
“恭迎将军!”
“鬼军千舰相迎,还望小侯爷不计前嫌。”萧桓侧头看着他。
漫天号角沉沉,千军齐喝回响,林熠心跳有些快,他望着萧桓笑笑:“自是不介意了。”
夜棠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对林熠笑道:“江州大营鲜有人来做客,将军待公子真是不同。”
林熠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同为朝中效力,都是自己人。”
鸾疆驶入千舰舰阵中,近看的震撼不亚于方才,经过两侧无数战船,停靠在船坞中,重锚落定,萧桓带林熠上岸。
江州大营整体处于巨大的峡谷之?内,水域中间宽阔,两侧收窄,所有可能的出入口都有布阵,两岸一侧是悬崖峭壁,一侧是山峦尽头的平坦土地,数不尽的军帐和营房。
萧桓带他到主营,大帐内等候着数名副将,见了萧
桓齐齐一礼。
回到江州大营内,普通将士皆不戴面具,军中从没人见过萧桓的真面目,已经习以为常。
可看见他身边的林熠,倒都有些好奇,萧桓从不邀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