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被四只眼睛瞪的一脸懵逼。
他刚去签了合同,交了税款和手续费,提前要求酒店把戒指给他,卖家并没有露面,酒店联系之后,对方同意让他提前拿走。
姜宇兴高采烈地捧着那枚祖母绿戒指回来,站在包厢门口,以一己之力和里面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司寒爵指背抵着唇,轻咳了一声,“进来。”
唐小糖捏着手指,脚尖蹭地,蹭着蹭着离开主人一点点,脸红红地看着姜宇。
大盟友都看到了!
羞死糖啦!
姜宇一脸“噢哟,有戏”的表情,桃花眼里尽是笑意,将那枚戒指摆在桌子上,打开盒子。
一块拇指大的嵌老银祖母绿戒指,安静的沉睡在黑色的丝绒内衬里。
在打开戒指盒的一瞬间,那枚浸润了几十年生离死别的宝石散发出温润而慈悲的色泽。
几十年前,准备出嫁的娇俏小姐穿着洋装,在西式小洋楼的阳台上,青年单膝跪地,将这枚价值千金的戒指戴在她指间。
张扬跋扈的少爷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收敛了浑身毛刺,紧张又兴奋地问,“鹿鸣,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娇小姐掩着唇,“听说钻石恒久远,你怎么送块祖母绿,太俗气。”
“我就喜欢大红大绿,轰轰烈烈的,”司归扬了扬脑袋,得意的不得了,“等我娶你过门,也疼你疼的轰轰烈烈,石头算什么,到时候我送你一箩筐金条,我出去打仗,你就在家数金子,数一百块,一千块,一万块,我就回来了。”
“说,嫁不嫁?”司归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再不嫁,那我只好……”
他噗通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将洋人的单膝变成双膝,诚意是加倍的厚重。
——看着就像给祖宗请安。
又土又豪,蛮横又不讲理,像条笨拙讨好的大狗。
知书达理的小姐咯咯直笑,卷发洋辫乱颤,颤的时光葳蕤,岁月静好。
司归仰起的脸那样年轻,白衬衫和背带裤有种格外的滑稽英俊,领口系着北平城最时新的温莎领结,眉里眼里都是他最爱的姑娘。
黄昏的阳光迤逦着撒入人间,像块金色的琥珀,将一站一跪的身影永远凝固其中
。
……
“是奶奶给我讲的。”司寒爵摩挲着那枚戒指,冰冷的宝石慢慢温暖起来。
司寒爵看了看姜宇,“小宇当时也在。”
姜宇道,“对,我们刚回国,你带我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
姜宇抓了抓头发,“我也是想起这回事,才激动了点……”
“反正,”姜宇将那枚戒指无比郑重地交到司寒爵手里,“答应奶奶的事,我们做到了。”
司寒爵垂眸,深深地凝视着那枚戒指,抬眼时目光落在唐小糖身上,“嗯。”
唐小糖小眼神亮晶晶的,粉嫩的唇抿着,唇角翘着,右眼微眯,冲着司寒爵眨了眨。
没关系,重要的话,我们回家去说。
另一边,司城为了挽回名声,只能放弃和司寒爵恶意竞价,选择拍下最后压轴的东西,且资金全部用于慈善。
按照这种拍卖会的性质,最后压轴的必然是贫困山区孩子们一起签名的请愿书,祝福画布等等等等,对于商人来说,纯是为了讨个“慈善”的好名声,名声虽好,但换个角度,本质上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坑冤大头用的。
司寒爵没有等着继续看司城笑话,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提前离场。
唐小糖牵着主人的手指,跟在司寒爵身后,心照不宣地一齐上了回家的车。
姜宇看着自己空空的车子啧啧有声。
唐小糖走在前面,回眸,甜甜一笑。
回家的路似乎格外的远。
司寒爵没有说话,唐小糖认真地坐在自己的专属副驾驶上,司寒爵倾身过来,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