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自来代表相思,最是缠绵悱恻。
王维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红豆究竟何意,明曦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这相思谁寄?
既出自永逸侯府,可会是他?
不怪明曦胡乱猜测,永逸侯府虽传承日久,可这子息亦不算多。
永逸侯共有二子一女,长子即薛谦,也是如今的永逸侯世子,他有二子,皆是嫡出,长子薛耀之,次子薛览之,另有几个庶女,皆是姨娘所出。
永逸侯第二子,名薛逊,嫡出长女薛锦之,嫡子薛帛之,另有庶子庶女数名,因年小,就不一一概述。
明曦大致能猜到这手串的主人是谁,那侯府里年龄正当合适的,只有薛耀之和薛览之,且送花的主人是永逸侯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正是二人生母。
那薛耀之几年前就成亲了,唯有一人,就是他。
薛览之!!
明止也曾说过的,她不止一次的在她耳边提起过这位侯府二表兄。如此看来,是薛览之无疑了。
他送红豆手串给明止,是喜欢她吗?心口闷闷的明曦,正犹豫着,该不该将这烫手的红豆交于明止。
……
永逸侯府中却还平静,世子夫人李氏,自从无意中得知儿子借自己的名义往苏府里送东西,就留意上了。
她处理好府中杂事,就去了儿子的清凉院,想着好好与他谈心。
“母亲,您怎么这时来了?”薛览之起身相迎,恭敬道。
李氏宛然一乐,回:“怎么,我这做娘的来看看儿子还不好了?”
“儿子惶恐,只是今春困时节,又当午后,您该多休息才好。”
李氏半年前刚生了场病,因来势汹汹,毫无预兆,吓惨了众人,薛览之当时还在外游学,也因此事被紧急招了回来,固有此言。
李氏欣慰道:“我不缺那点休息时间,再说我也闲不下来,你大嫂身子最近不太爽利,我只好多忙碌些。这不,听说你给你明止妹妹送了些东西,我就忙里偷闲来瞧瞧。”
薛览之闻言,面上微现了些绯色,只低头说道:“我不过许久未见表妹,想我们幼时玩的好些,到底情分不同。这次回来的匆忙,也未曾给她带什么好东西,见那园中梅花开的还可,就叫人给她剪了些去。”
“你可是对明止有什么别的心思?”李氏惊问。儿子脸上的神情不得不让她有所猜测,年少慕艾,分明就是这般模样。
薛览之惊了一瞬,他未曾想到母亲会有此言,如此心中密事,怎可轻易宣之?
无法,他的确对她生了些别样心思,那梅花树下的惊鸿一瞥,到底是难忘。
第一次,他无比郑重的点了头。
李氏见了,只叹了口气:“明止是好,只是到底比你小了两三岁,如今她才将满十三,还要过个两年才及笄呢,如何相配?”
“只是小了些,儿子多等几年也不防事。”薛览之坚定道。
“你呀,叫我如何是好!”李氏眉间似藏了万般心思,良久,才说:“那我只好推了先前与你姑母的约定了。”
见薛览之不甚明白,李氏才解释道:“先前府中办花宴那回,你姑母不是带了你几个表妹来了吗。她与我说要将你二表姐明柔说与你的,我想着阿柔只比你小一岁,你们年龄正合适,就答应了。我见了明柔才知道,这世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的,明柔的长相虽没有你宛姐姐好看,却也不逊色多少,她是最温柔不过的,性子十分的好,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薛览之是温温润润的公子,一向只关心诗书和山河风景,何曾遭逢这种儿女之事,不过,他爱慕“明止”之心是明确的。
“儿子心里对明柔姐姐并无越界之情,这些年只当她是姐姐,还是别误了姐姐终身。”薛览之道。
儿子都这样说了,李氏再觉可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