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有那么几秒,他是很努力地在辨认她是不是反讽,或者开玩笑,但最后他判断,她这是真心话。
他的心被一种无力感攫住,近乎破罐子破摔道:“多丑的一张脸,昨晚我也亲过了,关了灯看不到,你别没事瞎折腾。”
简璐呆了呆,最后“哦”了一声,灰溜溜地去浴室洗漱。
傅时羿在原地站了会儿。
他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无比憋闷。
简璐从浴室出来,见男人已经躺床上,背对着她,她非常自觉地在吃完药后赶紧关掉了壁灯。
唯一的光源被掐灭,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中。
她轻手轻脚上床躺下,调整过姿势闭眼。
黑暗中却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烫伤怎么样了?”
她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反应几秒才说:“还好,疼得不厉害了,起了几个水泡。”
床垫轻响,似乎是他翻了个身,她背脊贴过来男人温热的胸膛,他的手搂住她。
又是许久沉默,他再度开口:“我妈今天打电话,说想要孙子。”
简璐没说话。
他问:“关于孩子,你什么想法?”
简璐努力想象了一下,脑中浮现画面——她和她的孩子在家,冷冷清清地对着饭桌等待傅时羿回家,她要不到的关注和陪伴,难道她的孩子就能要得到么?
他不喜欢她这个人,为了满足父母而和她完成任务一样要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小声说:“我暂时还不想……”
傅时羿安静片刻,“嗯”了一声,“我也这么想的,再等等吧。”
他的手从她腰间抽走了,紧跟着又翻身,离她远了点。
简璐心里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涩意,她闭上眼,想起三年前。
傅时羿如今是个业界知名的成功人士了,但三年前刚创业那会儿他其实过得并不容易。
那时他身上也有所有踌躇满志的年轻人都有的毛病,事业不顺,自己的大客户被人抢了,就一个人喝闷酒。
结果被叶长安在酒吧看到,然后简璐就接到了叶长安的电话。
当简璐赶到酒吧,傅时羿脑子已
经不太清醒了,走路身形晃,她只能扶着他。
学校也已经门禁了,简璐只能将人带到最近的酒店。
到了房间,简璐累得气喘吁吁,将人扶到床边,被绊了下,两个人都栽倒在床上。
简璐喘了会儿气,想起身,被男人的手一把拉回去。
她结结实实撞到他胸膛,鼻尖痛,一脸懵。
傅时羿脸在她颈间拱了两下,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皮肤上,她瞬时不能动。
他的手抚她肩头,攀上她脸颊,摩挲两下,终于抬眼看她。
她在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了脸红红的她自己。
她心跳剧烈,唇开开合合几番,就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她觉得他应该已经看清楚了是她,但下一秒她就不太确定,因为他直接吻了过来。
叔本华一直说人没有自由意志,根本不能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是注定好的。
简璐在被男人身上的酒意浸到微醺的时候才参透这话。
她别无选择,她是不可能推开傅时羿的,她也没理由推开他,他不是酒后逞凶的醉鬼,事实上在最初近乎狂暴的深吻之后,他就变得很温柔。
他用很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在她身上做铺垫,他让疼痛不是那么疼痛,他亲吻她的眼泪,哑声问她,还疼么。
鬼使神差地,她摇了摇头。
那么温柔的傅时羿她从前没见过,她被软化在他的温柔里,甚至还笨拙而努力地迎合,主动亲吻他,她想她是不会后悔的。
第二天,傅时羿提出结婚。
他在酒店房间的浴室里洗了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