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一起走,等我还完人情,我们就动身。”
后面钱小乙努力工作,一方面攒积蓄,最重要的还是实现当初请人帮忙的承诺,代他们出工或者付报酬。
人情还清,老人却铁了心留下来,钱小乙没说什么,日子就还和之前一样过。
“不出了,难得好天气,好久没这样闲下来了。饿了么,我去做吃的。”
“不饿。”
“那就简单吃点儿。”
吃的总是很简单的,钱小乙曾嫌弃老人的厨艺,后来渐渐明白自己也不存在厨艺这一说。
“想离开了吧!”老人突然说道。
钱小乙却回答,“不知道可以去哪?”
“哪都好,沿着大江,从西到东。”
钱小乙沉默少许,摇摇头,“不了,现在这样也挺好。大毛哥还想让我启蒙他的孩子嘞。毕竟用了我提议的名字,似乎有这个义务。”
“不厌倦吗?”
钱小乙想了想,“鱼行有位老先生走了,鱼哥一直想让我替他,我准备应下来。”
“不该让你打鱼的。这里和城里隔的太远。”
“去城里又能做什么呢?”
“记账小厮,茶馆小二,都挺好。”
“现在也可以啊!”
“去吗?”
“不去。这些年鱼行挺难的,离开不好。”
“谁都难。哪能管这么多。”
很快钱小乙就和杨守愚说好了,杨守愚难得有些开心,又有些过意不去。
苏家鱼有难了。
钱小乙看得分明。放在以前,这些活儿都是苏家指派的人。确切说来,是苏家那些好人指派的人。
现在,苏家在千湖的话事权下降,一个家族内部的斗争以损害家族的对外的利益来实现。
苏家,没落了,连带着苏家鱼也要没落。
其实这并不算是紧要的职务,但争夺权利的权利的时候,利益就会变成次要的。
现在苏家鱼大概成了无人管,需要自治,可自治并非两不沾,到底有一个站队问题。
登记就是一门学问。
什么样的账面,什么样的主人。
钱小乙不打算改变苏家鱼的现状,对苏家鱼来说,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可走,维护打鱼人的利益。
“鱼哥,苏家情况如何了?”
“乱糟糟的,你来写账,是我草率了。还是算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无所谓,上面能容人,我们还是苏家鱼,我大不了继续打鱼;容不下,离了水,我们谁也不是苏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