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今天的晚上比平时早了一点,林燕娘与云靖宁走出屋子时,院中还很亮,未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哥俩喂了马早就回去了,并没有再催姐姐和姐夫。
等他们过去,就看到堂屋里已经摆桌了。
一碗大家都爱吃的油炸辣椒,放了点豆豉。
一碗炖过的熏肉以泡开的干笋混炒。
一碗干鱼辣则以蒜蓉、花生和香葱混炒。
再有一碗煎荷包蛋、一碗青菜。
五碗菜中间则搁着一大海碗油花花的鸡汤,汤里还放了红枣和冬菇。
很丰盛的一桌菜,只因女婿回来了。
虽然不少都是当初的干货,平时也没那么舍得吃,尤其是在不能采买、没有收入的时候。
但女婿回来了当然要好好做些菜,给他补补。
因而油水很足,看得哥俩和小妹站在桌旁都快吸口水了,因而等姐姐姐夫过来也等得有些心焦。
看到他们终于来了顿时绽开了笑脸,喊着“吃饭啦!”
今晚也是热腾腾、香喷喷的大米饭。
云靖宁在大营里的伙食当然不会差,只不过回到岳家来,这份倍感温馨的心情,又是天差地别。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晚饭,林燕娘要去收碗洗,林宋氏却笑眯眯地阻止了。
“女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别掂着干活儿了,好好陪你夫婿吧。”
这些日子里,闺女有多思念新婚的夫婿,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林燕娘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坚持去洗碗。
而云靖宁也去提水,俩人都没有只顾自己,只是相视一笑时,眼中多了一种叫心灵相通的东西。
忙完之后云靖宁又往自家提热水,林燕娘也不帮他,就自己往家走。
最近天凉下来,她又成功在家做的轻便活儿,并未出门,到也没有每天洗澡洗头。
但她知道,男人从外面刚回来,肯定要洗,便先一步回屋为他拿更换衣物。
新做的中衣裤、新做的长衫,新做的鞋子,都拿出来摆在炕边。
云靖宁提水回来,进屋看见,眼睛亮了亮。
“媳妇儿,给我做了这么多新衣呀,你自己的呢?”他大步走进屋,从后头又抱住了林燕娘,语气欢喜地问。
林燕娘便带他到衣柜前,打开柜子给他看这两个月来,那几叠衣物、鞋袜都是她做针线的成果。
“真是个贤惠娘子!能文能武、中馈女红样样不落!我真是捡着宝啦!”
看着他的、她的、还有孩子的小衣裳等等,男人钦佩不已,使劲儿夸媳妇。
“哼!也不看看姐是谁!”林燕娘被夸得一脸得瑟。
“是、是,我家聪明能干、温柔贤惠又好看的小姐姐,快让为夫抱抱!亲亲!”
男人一点儿也不因小媳妇敢在他面前称姐而不悦,反而眉眼含笑地附和她、更加夸她。
因为心疼、
因为懊悔、因为想要给她更多宠爱。
看着男人狗腿般哄自己的样子,林燕娘扑哧一笑,正要嘲笑他的厚脸皮,就被他扳过身子迎面又亲了个正着。
最后软倒在他怀里,被他半哄半强势地抱去了澡间,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只是不知谁点着的火,总要一起来熄灭。
相识不足月、成亲才几天、分离满两月的人啊,竟然将小别胜新婚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不过这种热烈中带着忍耐的心情,不太好受罢了。
夜色如水,半夜里清凉的风穿过纱窗,却冻不到被窝里相拥的夫妇。
只是俩人下午睡过觉,此时毫无睡意,不时絮叨着闲话,最后到底说过了什么,谁也没有在意。
总之,心情一直处于高处,无法平息,但说到他们之间的时间,却都是感慨万千,又莫名复杂难言。
缘分就是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