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充满莫名的紧张感,以至于下潜的时候我姿势都退化成了狗刨,差点被水呛死。进入结界以后更是一路连滚带爬,和羽织推开家里的门。还好,家具没动地板没动,应该没人进来过。只是客厅摊着两床空毯子,共工和祝融不知所踪。
不见了?我一边拿起手机拨通共工的电话,一边示意羽织和我上楼。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对方“喂”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嘴里像是含着油条。
“你们在哪儿?赶紧回来,有重要的事情。”我推开卧室门,又补了一句:“要快,小心别被人跟踪!”
之后又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推测是在嚼油条。然后共工懒洋洋地说:“我们在陈家别墅这边吃早点,你等下,还有两碗豆腐脑。吃完我们就回去。”
“不行,现在就……喂?”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突然一阵掀凳子的声音。先是共工招呼老板娘结账,而后祝融接过电话道:“萨摩吗?蜃附身的那只猫妖要出门了,拿着很重的行李。我们先去追他,之后联系你。拜拜。”
然后电话就咔嚓断了。我手足无措的拿着手机,和羽织说:“他们说蜃妖要逃跑,先去追了。”
羽织面色不知怎么凝重起来,“蜃妖要逃跑?有别的势力在背后追击他?”
“不知道,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暴露,想换个地方藏着吧。”我拉出床下的箱子,掏出那只怀表。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对羽织说:“那我先回溯一下试试。”
打开半旧不新的黄铜表壳,那股时光倒流的交错感又开始了。卧室的景象飞灰一样消散,脚边开始失重。我和羽织站在原地,慢慢觉得周围冷了下来。一寸一寸,最后简直到了呵气跺脚也缓解不了的地步。
天上没有雪花,眼前是一望无际被冰封的抚江。空气又湿又冷,光是呼吸都能感应到低温的刺痛,仿佛肺里吸进了钢针。我畏畏缩缩的站在江坝上,颤抖着牙齿对羽织说:“第一次倒流都是随机传送的……你等我先调一下。”
印象里这样的冬天并不多,往年抚江就算滴水成冰的时候,也很少会冷到江面都被封起来。我判断不好具体时间。不过既然怀表传送到这儿了,那场景里肯定有以前的我。只要到处找找就行了。
我在江边逡巡了一圈,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别说路人,渔夫在这种天大概都懒的出门。江下的冰少说有三尺厚,除非有特别结实的破冰船,能把冰层切开。但这个时候水下鱼类往往又不多,大部分在冬眠或者往上游觅食去了。捕鱼的利润连船的成本都收不回来,还有可能会被渔业局抓住罚款。
问题是这个时候到底有没有渔业局啊?我有点蒙圈,这种天气在我记事起好像一次也没有过。如果是一百多年前,那离我几天前的记忆也太远了。现在的行为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想了想,我决定不再拖了,直接把分针拨几圈试试。羽织却突然捅了捅我胳膊肘,闷声指了指江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隐约的黑点。应该是个冰窟窿,直径顶多有柚子那么大。可能是垂钓的人闲着没事敲出来的。不禁挠了挠头:“怎么了?”
羽织不说话,拖着我就朝窟窿走过去。“冰面旁边有道影子,应该是个人。”
一直走出了几十步,我才勉强看清那个冰窟的全貌。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果然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躺在冰层上,身上凝着薄薄一层冰壳。脑壳后面洇开一片血迹,已经差不多冻僵了。
——更让我难受的是当我看清孩子的长相以后,差点犯了哮喘。这不是小时候的我吗?
我什么时候在冰面上摔过跤,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看这姿势,不像是滑倒,反倒像是在高处落下来在冰块上磕的。想想就背后发凉,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头皮一麻,下意识想去把他扶起来。手穿过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我干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