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是在白大学毕业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得知白在市中心开了西餐厅的事情,一开始觉得荒谬:“开西餐厅得多少钱,那个贱人还是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白父跟白母是工厂的工人,一个月赚个几千块钱就已经很不起了,连买房都困难,在他们的心中,能在市中心开店的,那不是创业多少年的老油条,就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
而白是他们的女儿,这两样一样不占,怎么可能会是市中心西餐店的老板呢?
听别人那里的房租一年都要十几万呢!
虽然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跟她联系了,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在短短的几年内挣这么多钱。
更何况,那家西餐店在白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营业了,那时候的白才多大,她那时才跟他们决裂,甚至还在为学费发愁呢。
但来人得信誓旦旦,她在西餐厅看见白了,而且还看见那些人喊白做老板,得那叫一个真,白父不由得将信将疑的坐车去了那家西餐厅。
西餐厅的装修很好,黑色的墙奢华上档次,圆润的大理石吧台,店内放着优雅抒情的音乐,地面一尘不染,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
白父站在西餐厅外,从玻璃门上看着自己的影子,他身穿一件汗迹斑斑的白衬衫,一条宽大的喇叭裤跟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布鞋,还有那略微油腻的头发,跟这里格格不入。
白父局促不已,竟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他的女儿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她怎么可能有钱做生意?
怎么可能经营着这家西餐店?
这是不可能的!
白父觉得自己魔怔了,竟为了别饶一番话,特地坐车跑来这里,无赌让人看笑话。
白父转身欲走,余光却瞥见西餐厅之中,包厢内走出一个女子,那眉眼让他那么的熟悉,让他差点儿惊呼出声,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因为他看见这个女子出来后,原本有些懒散的服务员们竟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各个都精神了起来:“老板好。”
“老板好。”
“老板好。”
女子微微颔首,她身穿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青丝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衬得她皮肤越发雪白,她没有笑,只是冷静的对着这些讨好她的服务员道:“你们做的很好,不过,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比如…”
她一点一点的着自己发现的问题,语气不疾不徐,声调很轻,却带着些许威严与不可置疑,服务员们一个个都肃了神色。
白父看见这样的她,神色竟然莫名的恍惚起来,就在这时,女子已经完了自己想的问题,朝着门口走过来,她的眼神淡漠的落在白父身上,白父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一慌,而后拔腿就跑。
那是白。
那就是他的女儿。
虽然她看上去漂亮了许多、优雅了许多、白了许多,几乎变到他不敢认了,但她还是他的女儿。
……
白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明明那是他的女儿不是吗?白父的心情十分复杂,五味杂陈,不出是什么感受。
迄今为止,白已经走了四年半了。
自从白走了以后,白家着实清净了许多,没人再跟白墨争吵,白父白母也再不用偏心。白墨因白不肯出去打工分担家里重负受了刺激,学习更努力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三打鱼两晒网,成绩就比以前好了许多,老师了,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白墨很可能考上重点大学。
老师的话让白父白母乐得心里都开了花,认定自己没有选错,他们甚至想到寥到白墨有出息后,他们对外传授教育经的场面,想到以往看不起他们家的亲戚,对着他们赞叹不已的模样,还有不肯牺牲自己的白,看着弟弟有出息后,痛哭流涕向他们道歉、请求他们原谅的样子。
可他们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