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骨忧太离开后, 家入硝子又找佐治椿谈了谈。
她在外面吹了会儿风,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一边整理着病患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他:“你不是谁也不想告诉吗?为什么忽然决定要让乙骨知道。”
“因为有一件事需要他帮忙。”
“什么事?”
“嗯……”佐治椿思考了片刻, 决定告诉她:“我拜托他去调查佐治家。”
一百多年前,座敷童子被神秘的诅咒师从封印之中唤醒,失去了理性和记忆, 沦落为了只会依靠本能行动的咒灵。这一百多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无可考。
但是唯一能够知晓的是, 百年以后,他以佐治贵遥的身份降生于世, 而他的出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座敷童子是因各种原因未能出生的胎儿的怨念聚合而成的咒灵, 由于胎儿天性单纯,祂并不会特意害人, 唯一支撑祂行动的执念就是‘出生’。
可鬼胎是不可能由普通人类生下来的,祂身上自带的庞大咒力会拖垮产妇的体力, 耗尽母体的生命力。而拥有咒力的咒术师就更不可能生下祂了, 在咒术界, 一旦出现了类似的‘鬼胎’, 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并除掉。
佐治椿的母亲,佐治夫人原本是个普通人, 在生下他之后才变得能够看到些微的咒力,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成为咒术师。在此之前,她身为一个普通女性,究竟是怎样平安无事地将座敷童子的鬼胎生下来的?
而且,座敷童子在此之前百年间都没能降生, 为什么就在佐治家成功了?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与他记忆中出现过一面的那个头带缝合疤痕的诅咒师有关系吗?
种种问题, 佐治椿无从知晓, 只能从佐治家先入手。
家入硝子曾经去过佐治家,也是当时将佐治椿和绮花罗带出来的亲历者,她沉思片刻:“……你在怀疑佐治夫人?”
没错,在旁观者看来,生下了鬼胎还能保住一命,事后又表现得极为不同寻常的佐治夫人,在这件事中有着相当大的问题。
然而佐治椿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的母亲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心中大概清楚。”
佐治夫人当年腹中怀着两个胎儿,其中那个女孩在七个月大的时候莫名死掉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男孩。
当年在五条悟他们接触到佐治夫人时,她告诉他们,死去的女孩附在了男孩身上,作为咒灵,与他一同降生于世。
在当时,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话。因为在那时看来,绮花罗的确就是咒灵,而佐治贵遥也的确是人类。或许他隐瞒了自己拥有咒力的体质,但是他是‘人类’,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就算是五条悟的六眼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而这就是鬼胎的优势所在了,只要熬过出生后的数月,咒灵就会完美转化成类似于人类灵魂一样的结构,顶替原本的灵魂,支撑起身体。
“过去我曾以为,我是人类,绮花罗是咒灵。我要保护绮花罗,不能让她被任何人伤害。”
佐治椿轻轻抚摸过绮花罗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道:“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反过来的。我才是咒灵,而绮花罗原本应该是人类……”
家入硝子皱眉:“什么意思?”
“硝子小姐,鬼胎是死物,而人胎是活物。想要跨越这之中的生死,必须要付出代价,这份代价放在咒术师身上就是大量的咒力,而放在普通人身上,就会是生命。”
这也正是座敷童子被放出来之后百年间都没能降生的原因。
“我的母亲将我生下来,却没有死。这绝不是什么好运,死物转生本就是脱离运道以外的行为,不可能毫无代价就成功。”
说到这里,佐治椿抱紧了怀中的绮花罗。
“这份代价必然要有人承担,如果不是母亲,那就只有……”
家入硝子忍不住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