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节竹会议以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结束了,似乎接下来便是风平浪静的悠闲日子,但一些敏锐的人已经嗅到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巨帆航船行驶途中,站在最高处的海鸥机警地望了一眼水平如镜的海面,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西瓜师叔前往圣贤儒门九节竹参加会议的三天里,明非师叔和观邪师叔一直待在执法堂内殿,寸步不离,生怕堂主传回消息时,两人无法及时处理。
按理来说,和光也应该待在内殿,处理处理公案。
但是,她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就到极限了。
不是她静不下心,而是那两人或者说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太古怪了!
明非师叔的眼神在她和观邪师叔之间逡巡,她问他有何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收回了眼神。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次也就罢了,问题是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明非师叔的眼神,就好像她和观邪师叔之间有私情一般,说话也阴阳怪气,吓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观邪师叔也有毛病,不停地朝她眨眼,就像眼睛抽筋了一样。关键是他抛媚眼的时候,每次都被明非师叔看个正着!
明非师叔便用那种果然如此,又酸里酸气的眼神瞥她。
玛德智障。
和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扔掉手里的公案,转身就走。
三日后,西瓜师叔回来了,内殿大门紧闭,那三人又开了几天会。
这一切,大多与和光无关。
她的地位,只能知道些会议内容的皮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菜瓜走火入魔,脱离菩提秘境后,非但没好,反而越病越重了。
话说西瓜师叔临走前,把菜瓜绑在执法堂大殿外的树干上,西瓜师叔走了多久,菜瓜就被绑了多久。
据执法堂弟子的话,自从脱离菩提秘境,菜瓜再也没有吸收过一丝灵气。哪怕西瓜师叔把灵液灌进他的嘴里,灵气也会从皮肤的毛孔里溢出来。
菜瓜的丹田一直没有停止运转,却又没吸入一丝灵气,他身上的灵气泄漏得异常严重,脸颊深深地干瘪下去。
再过不久,恐怕变得和被季子野吸干的邪修差不多了。
菜瓜发狂时挺可怕,执法堂的弟子都绕道走,和光倒是时不时去看几眼,逗一逗他。
无论是拿拿出骰子同他赌大小,还是用狗尾巴草挠他下巴,他都毫无回应,只是死死地瞪住她。和光想,要是没绑住的绳子,恐怕他会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一日下午,阳光明媚。
和光闲得无聊,一如往常打算去逗一逗菜瓜,她捏着一支花,盘算着插他耳朵里好,还是戳鼻孔里好。
走到半路,远远望见殿外的大树下有两个身影。
跪着的那个是菜瓜,另一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身上穿着最普通的万佛宗僧袍你。
和光心里有点开心,除了她以外,终于有其他的弟子探望菜瓜,看来他的人际关系还能救一救。等她走到跟前,才发现气氛异常诡异。
只见那佛修站在菜瓜面前,朝他伸出左手。
菜瓜居然乖巧地双膝跪着,抬起头,直直望着佛修,抻长脖子,眼巴巴地把头凑到佛修的左手上,仿佛等着主人喂饭的哈巴狗一般。
和光顿住脚步,不适地挪开了眼,就在扭头的前一瞬,她看见几缕黑色的雾气从佛修手心冒出,直直朝菜瓜鼻孔里钻去。
她心头一震,难以名状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魔气!
这家伙,居然给已经走火入魔得不省人事的菜瓜喂魔气!菜瓜竟然也吸得一脸餍足,快活的神情活像是抽大烟的瘾君子。
“住手!”
和光拧了拧眉头,快走几步,一手搭上佛修的肩膀,正打算直接来个过肩摔,没想到那佛修抬起右手,轻轻一拨,拨开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