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成移开眼神,端详主楼的建筑,避开尴尬的对视。
主楼成闭合的圆形,中央是白玉石铺就的舞台,围绕着一圈水池烟雾,其上是通体透明的琉璃顶,清亮的月光撒下来,缥缈迷离,恍若仙境,不似人间。
大堂内,一楼摆设着百十张桌子,环绕舞台,以便客人观赏舞女的风姿。
上方的三层楼是包间,专供贵客使用。
此时,不少客人在大堂落座,萧玉成来得算晚的。
客人的修为有高有低,混在一起,喝酒划拳,不亦乐乎。他们或独自前来,或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王负剑今夜打扮了一番,丢开平日不离手的金算盘,换成一沓名片。他穿梭在大堂的客人间,遇上熟人拉扯几句,聊聊天谈谈生意。碰上不认识的,厚着脸皮拉交道,递名片。
这时,和光领着尤小五进门。
她一眼就瞧见摩拳擦掌的王负剑,嫌弃地啧了一声,拉着尤小五绕开。
王负剑抬手同她打招呼,她当没听见。
尤小五扯扯她的袖子,道:“大师姐,王前辈叫你。”
和光头也不回,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吗?我只听到狗在狂吠。”
走到一半,她突然顿住,扭头看向同一桌的萧玉成和谢玄,她骤然睁大眼,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俩不是情敌吗?
居然能和平共处的坐一起?甚至一起逛青楼。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会玩?她跟不上时代了。
和光同两人打了个招呼,看向谢玄,“谢鲲没来?”
为了感谢他帮忙查清彼岸花种子的主人,她特地送去一张花魁夜请帖。
谢玄生硬地笑,回想起收到请帖时的事儿。
鲲鲲收到请帖的那天晚上,他们特意开了个会,会议主题:喜欢的人送来青楼的请帖,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鲲鲲捏着请帖,默不作声,信赖地看着他。
他沉声说道:“她在考验你的本性,去了就输了。”
谢玄当时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场邀约,和光居然去了。
鲲鲲,我对不起你。
和光环视四周,又问了一遍。
谢玄咽了咽喉咙,脑子转得飞快。
要是直说鲲鲲不想来,她肯定不高兴。要是说出真相,鲲鲲的心思又会泄露。
真是艰难的选择。
和光眯眼打量他,谢玄抽了抽鼻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慌越想不出。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谢玄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鲲鲲有恐女症。”
话说完,他就在心里扇了一个嘴巴子。
和光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莫名,“恐女症,是吗?之前给他添麻烦了,替我向他说声抱歉,以后我会尽量派男修去找他。”
谢玄咬紧牙,悲愤难耐。
鲲鲲,哥哥对不起你。
四人谈话时,王千刃带着贺拔势进门。
贺拔势一眼就看见了着白色僧袍的和光,他弯弯嘴唇,朝王千刃施了个眼神,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打个招呼?”
王千刃瞥了他一眼,你想去,干嘛把问题抛给我,我可不想做挡箭牌。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随你。”
贺拔势轻哼一声,收回眼神,往包间走去。
王千刃哂笑,挺要面子。
他又看向那四人,视线在谢玄和萧玉成身上停留一会,那两人坐一块,有点意思。
和光与尤小五走后,花魁夜迟迟没有开始,萧玉成又同谢玄陷入尴尬的沉默。
不一会儿,大堂里陡然出现喘息的声音,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萧玉成心头一震,不会吧,这么开放?在大堂就玩起来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情形和他想象的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