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络清谈话的大汗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往心上去, 凑到络清面前,柔情款款说着些什么。
“你别那么惯着天禄,他这一点挫折和磨难都没遇到过, 日后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牧夺多看着络清手下慢慢成型的毛衣,有些嫉妒, 才入夏, 就已经在给天禄织毛衣了, 这还得了?
络清瞥了一眼他,不接话茬。
牧夺多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道:“就是被你们惯的,遇到点事,就娘们唧唧的……”
络清微微挑眉,停下手,笑着问大汗:“大汗这意思,是对娘们有什么意见?”
牧夺多微微一愣,便是一波疯狂赔笑:“怎么会呢, 清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就是……”他痛心疾首道:“天禄那个混小子,是越养越娇贵了, 你看他对牧地烈部落那心慈手软的模样, 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就知道痛了。”
络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未听闻牧地烈部落发生了何事?”
牧夺多便理直气壮的道:“便是因为这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才说他心慈手软啊, 这都快一个月了,还优柔寡断,我看他就不适合当大汗!”说到这里,他掷地有声,但目光却忍不住瞟向络清。
络清何等聪慧,她与大汗相处几十载,便是大汗神情一动,她便知他是如何想的了,更何况他这几乎露骨的试探,遂低下头继续织起了毛衣,嘴上淡淡道:“天禄合不合适当大汗,这还不少大汗说了算吗?”
听见络清这个语气,牧夺多便知道她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不想回应或澄清些什么。
牧夺多看了眼四周,具是络清的心腹,方伸手握住络清的手,表情严肃道:“清儿可曾怪我?”
络清毫不犹豫的抽出手,低头看也不看他,只是笑:“大汗说笑了。”
牧夺多也不恼,轻轻叹了口气道:“确是说笑了。我该问……”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络清道:“清儿可曾原谅我?”
络清放下毛线团,堆到一旁,方才转头看牧夺多道:“大汗今日便是来说这些的?”
牧夺多微微一哽,便和盘拖出道:“前些日子,温纶与我讲起此事来……”
络清嗤笑一声,毫无温婉之气:“郁温纶?”她懒洋洋的道:“大汗确是信任他。此事也与他说?”话语看似不在意,但实则锋芒毕露。
牧夺多便道:“我怎会与他说起此事……只是他说了些话,令我有些在意……”大汗看着络清厌恶的表情,却仍能感到心中流淌过的感情,出口之言便是软上加软:“天禄若为大汗,清儿会不高兴吗?”
络清实是厌烦死了牧夺多这般模样,看似深情,实则每一个词都是一个坑,万般计算皆在其中,他曾经不是这样的……
她嫁的那个男人,有宏图大志,有磅礴野心,有傲气冲天,还有那满腔深情,才华过人,他们曾经深爱过,亦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但最终变成了如今好似陌路般的夫妻。
是她有眼无珠,是她错付深情,是她未遇良人,皆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如此想着,她便意兴阑珊,不欲与他多言:“此事与我何干?”她看了眼牧夺多紧紧看着她的神情,便觉得自己何必执着下去?故人不复往昔,便该当断则断。
遂忽而抬手拢了拢鬓发,轻声道:“过几天我便回去。”
牧夺多甚至没有楞上片刻,紧接着她的话道:“我不准。”
络清看着他平淡的表情,露出个笑来:“何必彼此伤害呢,我累了,你便放过我。”
牧夺多脸色未变,只是平淡道:“清儿说的什么话,此事休要提起。”他语气平淡,亦不觉得为难,声音甚至都不大,只是无端有一种力量,让人觉出恐惧来。
络清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了,拿过毛线团又织了起来。
牧夺多却又软下了语调,好似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