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草原上较为普及的信仰姆妈。在草原上,巫的权柄是辞国人无法想象的,在巫的权势鼎盛时期,甚至连部落首领更替也取决于他的意见。自古以来巫与部落首领皆有诸多摩擦,不是部落首领的权力压倒巫,就是巫的威信远超部落首领。但在草原尚未一统之时,这些小摩擦还称不上是大问题。
然自袁吉多尔率领吉尔黑部落一统草原之后,姆妈的信仰几乎遍及整个草原。大巫的声势一时远胜昔日。暗流涌动之下,牧夺多称帝,大巫主持祭礼之后,遂闭门不出,参悟神意,才算是缓解了当时紧绷的局势。
但谁也未曾想到在低调数年之后,大巫竟然对都天禄结契之事做出了如此论据,似有插手下一代继承人之意,堪称是对牧夺多汗位权柄的一次严重挑衅。
柱子间争辩道:“然大巫确有神异之处,虽提防于他,亦不可不信耶?”
都天禄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厉声道:“君若信他所言,我岂不是已然无望于汗位?恐有负君之期望,不若君再另寻明君以施宏图之志乎?”
柱子间长叹一口气道:“是子间之错。”
都天禄转了转茶杯,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次记下,且观后效。”
柱子间沉默片刻,才道:“殿下宏图之志未改乎?”
都天禄站起身,气势磅礴一字一顿道:“逐鹿天下,一统中原,吾辈为先!”
柱子间垂首行大礼道:“袁三军枕戈待旦,为殿下解忧!”
都天禄微微一笑,亲手扶起他道:“袁三军如何?”
柱子间站直身体,低声道:“殿下所指之处,便是铁骑所向。袁三军上下皆愿为殿下死战!”
都天禄点了点头,安抚他道:“你且放心,嘉瑞之事我自有定夺。汗位,我亦势在必得,大巫携势而来,绝非善意,你且盯之……”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似欲择人而噬:“我倒要看看是谁……”他拖着尾音,战意凛然:“想从我手里抢东西!”
他双手负在身后,笑容开朗而无阴霾,一如安嘉瑞所见般,然语气森然:“那也要看他的牙有没有这么硬!”
柱子间领命。
都天禄想起阿公,收敛了笑容,皱眉吩咐道:“查下最近谁跟阿公接触过了。阿公这言之凿凿我不欲出战,可不似空穴来风。”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部落里你派人看着点,查查是谁又心大到想替我做主了?”
说完之后,他余光看到落塔,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柱子间正弯腰聆听殿下的旨意,听见这一问,他不由微微一愣,还在思考深意的时候。落塔已经沉声道:“快到二更了。”他善解人意的道:“先生今天外出了一天,有些受累,可能已经躺下了。”
都天禄闻言,不由得不满的看了柱子间一眼。柱子间无辜的接收了这个眼神,还在琢磨两者之间的联系。
都天禄已经一挥手道:“无事你且下去。”
柱子间恍然大悟,这是殿下嫌他占据了殿下去找安嘉瑞的时间。
安嘉瑞本来是早就打算上床睡觉了的,如果没有哈慈的话……
这小家伙,愈到晚上精神越发好了。缠着安嘉瑞跟它玩游戏,你躲我扑,弄的安嘉瑞衣服皱成了一团,但如果他一流露出表示拒绝的意思,哈慈立刻扒拉着他的大腿,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对这种忠犬般眼神完全没辙的安嘉瑞只好败下阵来,陪他继续玩这个游戏。
都天禄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嘉瑞被哈慈扑倒在床上,衣衫凌乱,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肤,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愈发显得他脸小而精致,目光中似有泪光点点,在灯光下反射着琉璃的光芒,笑容开朗而清澈,不沾半点污秽,瞬间击中了都天禄的心脏。他不由放慢脚步,将这从未展现在他面前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封存在记忆里。
他正轻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