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的愈发大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悉数不见了踪影, 只余雨丝成片的撒在地面上, 不久就积起了小水洼。
室内干燥又温暖, 恍如世外桃源,在安神香的气味中,使人顿生倾诉之感。
安嘉瑞整理了思绪,缓缓道来:“我方知前世我与都天禄纠葛一生,恩怨不断,分分合合, 最终因气节之说, 悔恨而亡。”他微微停顿, 看向脸上满是心疼的柳兴安道:“如此我方知,世间之大, 无可不放下之事。恍如脱胎换骨, 再世为人。”
柳兴安毫不怀疑,只是心疼他:“那定然是都天禄那厮不对!他就不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嘉瑞本还有许多解释的话, 例如为什么大巫能做到这种程度, 以及是如何治好他的等等, 但万万没想到, 柳兴安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与他同仇敌忾了起来。
于是他便一时无话可说。
倒是柳兴安说完之后, 微微皱眉道:“那前世……你与他?”
偷听的都天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安嘉瑞真没想到,柳兴安不关注这是如何做到的,却关注他前世的八卦?
但他回忆了一番大巫所言, 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若有所思道:“无非是爱与恨,我一心固守风骨,坚守祖父的教导,而他一味强求,最终两人越走越远,乃至无法回头。”
柳兴安看着他似追忆的神色,不由问道:“但如今你既能接受他,莫不是?”
安嘉瑞微微一笑,似有千般情绪,最终混为一抹笑意:“待到重新来过,方知有些坚持本不必要,而有些人亦不该错过。”
砰砰砰,似有烟花炸开在都天禄心头,每一丝火星都写着喜悦。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满是情意,嘉瑞说我是不该被错过的!
刚才还满怀心疼的都天禄只余欢喜,哪怕是之前那次喝醉酒的告白都没让他如此欣喜,就如同自己的心意终于被认可,他终于能确定,嘉瑞心里有他,他们是两情相悦!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似人生圆满,又似再无所求。
柳兴安却十分冷静,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他有何值得你如此?不过是一不珍惜你之人!”
安嘉瑞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非是你想的那般,他也曾作出许多努力,也曾真心实意的欢喜于我。只是我……“他露出一二无奈之色,引得柳兴安亦为赞同。
“嘉瑞你之前便是太过于束缚自己,如今这般亦不错……”他微微停顿了些许时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若是这样,我便放下心来,此前我还以为你有何苦衷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安嘉瑞侧头看他,眉眼间皆是笑意:“兴安莫非不懂我?我素来学不会那般。”
柳兴安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道:“是极,嘉瑞本就是磊落之人,岂会如此为之。”他心里一松,便有心调笑起安嘉瑞来:“前世你们没在一起,除去你的执念,可有什么其他逸事?”
安嘉瑞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兴安似有所教我?”
柳兴安靠近些许,悄声道:“都将军莫非前世未曾娶妻?未曾生子?”
安嘉瑞睫毛一颤,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生死一线间所听见的的都天禄的声音:“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趣和死板,我贵为大汗,总要传宗接代。”
又思及大巫似未曾说起此事。
但让大巫连八卦都跟他分享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见嘉瑞沉默了下来,柳兴安便误会了他沉默的原因,冷声道:“他竟然还娶妻生子了?那他视你为何物?如此人渣……”他恨恨的收了声,不欲在安嘉瑞伤口上撒盐,但语气却很坚决:“嘉瑞何以如此委屈求全?天下之大,莫非没有良缘?”说道此,他略一停顿问道:“前世嘉瑞可有心仪之人?或有人心仪于你?”
安嘉瑞心头一跳,无端有一股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