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殿中,虽坐满了人,但气氛很是严肃,发展到现在,众人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存在感几近于无。
都天禄似是服了软,大汗却丝毫没有顺势而下的意思,他握紧椅子把手,身体前倾,似欲择人而噬,目光紧紧的逼迫着都天禄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领军出征?”
都天禄与他目光相接,不闪不避,断然道:“臣身体不适,无法领军出征,还望大汗海涵!”
“好!好极了!”牧夺多站起身,须发怒张,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目光在安嘉瑞身上上下打量了下,连连点头气极而笑道:“你以为除了你没有别人能统帅袁三军了?”
“大汗!万万不可!”牧夺多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众武将从后方站起身来出声反对。
牧夺多点了点他们,又点了点都天禄,欲咆哮出声,最终只是对都天禄说了一个字:“滚!”
都天禄也丝毫没有妥协之意,拉起安嘉瑞转身就走,徒留一个挥袖而去的背影。
目送着都天禄气势汹汹的离开,坐在都天禄身后的武将们面面相觑,我是跟着老大走呢?还是给大汗留点面子?
边勇捷一拍桌子,作势要走,然后被柱子间一个反手紧紧扣在原地。
牧都然和牧易轩交换了个眼神,面上不显,但眼角却浮上了一丝喜悦。牧文泽看着哥哥们的互动,眯着眼,也跟着浮上了一丝笑意。
大汗似是十分愤怒,在都天禄走后,一挥手,也带着洛清离开了大殿。
徒留下围观群众在大殿内默默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
时间走过几日。
外面的风起云涌与安嘉瑞无关,他倒是自那以后,就闭门不出,赏花赏云,修身养性。不因为别的,主要是他觉得那场爆发的冲突有点突然和蹊跷,充满了腐臭的阴谋味。
他也懒的出门给别人当靶子,反正看看杂书,吃吃点心,还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除了那略显多余的汤药外,生活亦是十分充足。
他躺在躺椅上,晒着阳光,慢悠悠的翻过一页,不远处都天禄正半裸着上身在聚精会神的练功。安嘉瑞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有些期待,但很快他发现是电视剧看多了,都天禄只是在不断重复挑砍劈刺这几个基本招数。除了肉体肌肉绷紧时那一瞬间的美感,没有其他他更想看到的东西。
真是浪费了一具美好的肉体啊。拿余光吃饱了豆腐的安某人如是说道。
他心不在焉的又翻过了一页,想,都天禄自和大汗争吵过后,就履行了他之前的承诺,一直陪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安嘉瑞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看他毫无芥蒂的表现,又不似知道了阿公与他所说的话。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看不懂都天禄了。之前相处之后他几乎轻易的下了判断。但是现在倒觉得之前的判断实在在轻易了些,毕竟都天禄也是在大金这个政治环境里熏陶出来的。
他正思考着,突然闻到身边一股汗臭味,还没抬头,都天禄飞快的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又红着耳尖,强撑着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见你在阳光下,被笼罩出一层光芒,好似仙人般,才过来亲你一口,确定你不会就此飞走的!”说到后面,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离谱,僵硬着脸道:“我去洗澡……”走出几步,又转头命令道:“你不许生气!”
安嘉瑞都懒的回他。这种别样纯情都已经是都天禄的日常操作了,他甚至怀疑都天禄是故意伪装成这样,就为了更好的吃他豆腐。
他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落塔,落塔似有所觉,上前支撑起帘子,遮住了已经开始有点炽热的太阳光。
安嘉瑞喝了口茶想:这样的仆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调教出来的。
安嘉瑞看了会书,没有等来洗的清清爽爽的都天禄,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发苍苍的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