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人想到,会有人肯舍弃外面花花世界,三丈红尘,带着一群或病或残的孩子,留下来忍受清苦生活。
自做侦探以来,陆乡见识过无数为了争遗产,夺继承权,以至于拳脚相向,兄弟阋墙的豪门惨案,比谁都清楚人性的恶,但是这一刻他恍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净化,陆乡咔吧咔吧地摁着打火机开关,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那么,那位花神娘娘大概当真是一位活着的圣人。”
这话极得汪有福的心,他顿时对陆乡刮目相看,连连赞叹道:“还是这个小兄弟懂道理。我们告诉你们,花神娘娘是我们整座岛的大恩人哩。”
莫小北问道:“那后来呢?”
汪有福道:“后来,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开销也越来越大,花神娘娘就将岛上的花花草草,运出去卖钱,而且基本上每年都会带一些新的孩子过来。就这么过了几十年,花神娘娘替大家撮合姻缘,帮助男娶女嫁,又手把手地教大家种花,把花搬到附近的海岸上售卖,或是风干了做成糕饼果子吃,靠着这些勉强维持生活。”
文潇潇推了推金丝眼镜,问道:“然后,花神娘娘就老死在这座岛上了?”
汪有福道:“不是。他们就这么男种女织,自给自足,过了四五十年的平淡生活。到了后来,一个从小被花神娘娘捡来,跟着花神娘娘长大的孩子,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吵嚷着要跟花神娘娘结成夫妻。花神娘娘对孩子们视若己出,怎么可能同意这么荒唐的请求呢,就严词拒绝了。谁知道那个孩子得了失心疯一般,天天缠着花神娘娘。花神娘娘没办法,为了不一错再错,就撑着一个漏损的小船,驶向了大海深处。”
这故事离奇荒诞,更牵扯到了男女情爱,听起来倒也有滋有味的,柯黛黛更是感性地红了眼眶,用手指轻轻揉弄眼角,“花神娘娘真是太伟大、太高尚了。”
“喂,我说。”文潇潇看向胸大无脑,惺惺作态的柯黛黛,心道就这种货色,不知道是怎么被男生们捧成女神,还妄想与她齐名,真是想想就生气,文潇潇漫不经心地对柯黛黛说道:“说真的,这种故事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连基本的时间线都不能兼顾,逻辑自洽也做不到,你感动的点到底在哪里?嗯?”
柯黛黛表情一僵,难堪道:“潇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没听到花神娘娘多了不起,多舍己为人吗?”
旁边的汪有福同样义愤填膺,文潇潇解释道:“你说是花神娘娘收留了那些孩子,辛辛苦苦地将人抚养长大,对吧?既然这样,就把花神娘娘算作是二十岁好了,等到那个恋爱脑的孩子成人,怎么也要二十年吧?而你又说了,那个恋爱脑的孩子出现时间比较晚,已经是后期的事情了,那就距离花神娘娘登岛,大概有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嗳,你们谁会爱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吗?”
长相最为呆气,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文韬一滞,傻乎乎地说道:“对啊……”
其他人心里默默一算,可不是吗?这个编故事的人,也太过粗心大意了,时间线错乱成这样,剧情崩得一塌糊涂。
文潇潇继续道:“所以呢,这种故事往往都是名胜景区,为了吸引游客,增加卖点,穿凿附会的罢了,根本经不起推敲考究,不信的话,你们仔细想想,国内哪座名山大川、古寺佛刹,没有点神神鬼鬼的影子。”
柯黛黛闻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尴不尬地狠狠瞪了文潇潇一眼。
文潇潇的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即便是汪有福再过不满,也找不到充足的理由反驳,只能梗着脖子,气恼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爸爸很小的时候,亲眼见过花神娘娘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大家只以为汪有福是被人当面拆穿,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故意随便拉一个人来佐证,况且,我国特有的对话习惯,一切打着“我朋友”“我同学”“我同事”等旗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