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同样不敢大声说话,就道:“你下来!”
云九霄摇头:“你上来!”
白檀呵呵一乐,道:“我要是能上去,早上去打你了,大侄子。”
云九霄:“……”
这确实是云九霄失误了,如他这般扔在军营里,一路摸爬滚打,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的人,幼时也有顽皮捣蛋的时候,没少跟伙伴一起爬树、摸鱼。因此,并不知道,在他眼里“很矮很矮”的一棵树,对白檀来说竟然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窘况。
云九霄提了口气,纵身跃下,落地时无声无息,连一点尘土都未惊起,他拦腰将白檀抱住,足尖轻点树干,似一片乌云腾空而起,稳稳地坐回原处。
旁边,白檀新奇地动了动身子,瞅瞅天瞅瞅地,感受着清爽晚风,真是惬意极了。
云九霄认真道:“像这种高度的树,我五岁就能轻轻松松地爬上来了。”
白檀:“……”你是魔鬼吗?非要在这种时候,说些大煞风景、不解风情的话?
说不定是两人天生八字犯冲。
白檀打定主意,只谈正事,就问他:“你前一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云九霄正色道:“联络我父亲的旧部,让他们在各自管辖区域,尽快召集人手,目前又多筹集了五万人。”
这个数字可不算小了,短短时间内,就增加了五万兵力,除了说明云九霄果然不可小觑外,云家的号召力,由此也能得到很好的验证。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白家的钱,也很吸引人就是了。
想到流水般花出去的银两,白檀就一阵肉痛,玩笑道:“将来论功行赏,可要给文礼多记一功,那孩子为了多挤出些银钱周转,熬了几天几夜做账。”
云九霄哼笑一声,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解恨,若不是白文礼行为不端,传出无数风流轶事,自己也不会生了误会,将白檀当做“何仙儿”强行绑到别院里,为了这个,白檀刚开始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全靠他拿出水磨工夫,一点一滴的软化。
清风来袭,一阵似有若无的酒香萦绕在鼻端,云九霄凑近白檀,猛兽似的上下嗅闻,闷闷不乐道:“喝酒了?跟刚才那小子?”
白檀莫名觉得对方语气酸溜溜的,像是有一股醋意在翻涌,他抬头去看夜幕中的繁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寂寂夜色中,肚子鸣叫声突然响起,两人静默对视片刻。
白檀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说来也怪,云九霄以前在军营中,跟行伍兄弟比斗时,没少听他们相互打趣调侃,他性子矜贵淡漠,不喜玩笑打闹,却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即便是混不吝的下流话,云九霄也是懂得的,还能面不改色地照常做事。眼下,白檀就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云九霄便觉得腹中一片火热,烫得他坐立不住,耳尖发红,咽喉发干,渴得他想要立刻灌下一坛烈酒,急欲破坏些什么。
云九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再笑就把你挂在树上一夜,且哭去吧。”
白檀越发乐不可支了。
云老将军不是养孩子的料,导致云九霄小时候过得比较糙,后来云九霄慢慢长大,心智早慧,自己料理衣食住行,才免去被亲爹饥一顿,饱一顿地投喂。饶是如此,他也是吃惯苦头的人,行军打仗之时,也经常三餐不继,有时候粮草断绝饿狠了,饮冰卧雪都是常事,长年累月下来,胃脏难免有些毛病。
这回处理好正事,本来按照既定路线,是不需要经过荣平城的,云九霄却打着跟白家家主商议事宜的幌子,一个人披星戴月,星夜兼程的赶来,几乎是凭着直觉来到白府门外,但等他急忙忙地到了后,又踌躇不前了。
向来自视甚高,晓得自己容姿过人的云九霄,罕见地胆怯了起来,一会儿想两天没有下马沐浴,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雅的味道,一会儿又担忧衣服太过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