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为虐?”
“助纣为虐?”大公主自嘲一笑,“英儿可知我与那所谓的叛军首领姜戎早有往来,论理,你该叫他一声皇叔才是。如今将军府即便想要往外摘,也是不可能的了。”
此言一出,不说程英难以接受,就连白檀都顿感诧异,不由问道:“姨母何时与姜戎联系往来?”
姜锦城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愿忆起往事,半晌才涩声道:“父皇素来残暴多疑,当年他担心十一叔势大,恐自己压制不住,便下旨派金吾卫前去,兵分两路,尽诛平西王府所有人。姜戎在伏击路上侥幸逃脱,却也是遍体鳞伤。我不忍见父皇同室操戈,便派府中暗卫去前去相救,谁知到底晚了一步。暗卫费了些时日,好容易才找到姜戎,便将他带到我在城郊的一处私宅,精心调养了半个月,才总算有了点起色。”
白檀垂首,看着自己光滑柔嫩,未曾沾染过阳春水的双手,轻声问道:“后来,等伤好之后,他便不告而别了?”
背负着血海深仇,姜戎若还是肯甘于平稳安逸的生活,那便不是姜戎了。
大公主点头:“ 不错。之后我陆陆续续地派人去寻过他,却都无功而返,直到近些时日,叛军起义前夕,有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
白檀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大公主道:“姜戎问我可愿助他一臂之力。”
“少将军!”大公主出言相助,于白檀而言实在是意外之喜,此时见程英仍面带犹豫,不由高呼一声,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卵巢之下,安有完卵?为社稷苍生计,还请将军三思!”
良久,程英长叹:“也罢。”
白檀直起身子,喜不自胜:“若得偿所愿,檀结草衔环,拜谢少将军大德!”
大公主盯着白檀,眸光晦暗,隐隐透露出几分令人不解的畏惧与尊敬,轻不可闻地说道:“龙凤出,祥瑞现。但愿预言属实,否则京洛白氏永无安宁,天下也将永无安宁……”
白檀闻言若有所思,“姨母从何处归来?”
大公主意味深长道:“从宫中侍疾归来。”
果然如此。
白檀再问:“ 姨母所说‘龙凤出,祥瑞现’何意?”
大公主微微摇头,不愿直言:“白家密室当中自有你要的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京中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德化帝姜宏端终究是没能熬过去,于十一月中旬病逝。
皇帝驾崩,本该是举国哀悼的大事,然而逢此多事之秋,众人惶惶不可终日,实在再无多余的精力为大行皇帝伤心。
姜戎剑之所及,履之所及,起义军势如破竹,从甘宁二州,沿黄河顺流而下,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连历来所向披靡的王师竟也节节败退。
国不可一日无君,姜宏端死后,新皇登基之事迫在眉睫,然而,几位皇子皆对皇位垂涎已久,如何肯屈己侍人?少不得争夺踩踏,眼下龙争虎斗,各显神通,鹿死谁手,尚无人敢下定论。
两军交战之际,姜戎出面劝降闵行肃,言辞恳切,语重心长,称自己必以上宾之礼款待镇国将军,不伤一兵一卒。
闵行肃非但执意不肯,反而对姜戎破口大骂。
姜戎笑道:“戎敬佩将军为人,不能引以为师长,时常讨教学习,当为平生憾事。”话虽如此说,交锋时却未见他有丝毫手软。
姜戎其人实乃当世鬼才,不但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万夫莫敌,行军布阵,攻城略地的能力同样冠绝天下,登峰造极。且他性格诡谲,作战时变幻多端,神鬼莫测,无人可勘破其心思。再加上姜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每现身于人前,必以青铜鬼面遮掩,世人谓之“鬼面王。”
“可惜了,闵行肃固然忠君爱国,姜琸却并非圣君明主。”白檀将影卫送来的前线密报翻阅了一遍,因问道:“太子妃闵氏近日如何了?”
影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