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月子,照王令秋的话,娇芙开始外出走动。她入相府将近一年光景,因为身子笨重,都不曾怎么出过家门。恰逢她出月子还在春季,风和日暖,难得的好时光,送到她手里的帖子不知多少,大概都是些郊游踏春,诗词歌会。
她准备了好些谢师礼,特地上了邵家的门,做徒儿的还是得认认师父的门,顺便请邵冉姬挑出几个聚会,请她陪同一起去瞧瞧,都是不大不小的宴会,这些活动娇芙不过参加几回,就彻底没了兴致。
邵冉姬私下里吐槽她,整日围着相府那菜棚子打转,要不就是她淑芳阁的小厨房,要不就是照料王令秋和昭昭,京城新鲜花样就不见她跟着沾沾。
娇芙却笑道:“我到底已经不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跟姑娘们聚在一处,她们觉得我已成婚生子,我合不来。跟夫人们聚在一处,她们觉得我没了丈夫守寡,昭昭是遗腹子,也不愿跟我说话,强行待在一块儿没意思。”
虽说若是主家给她递了请帖,因着她的身份在这里,确实不至于故意为难冷落她,不过娇芙还是不喜欢那氛围。说到底不是交好的人家请她过去赴宴,只是想瞧瞧她这位相府千金容貌,更有甚者可能只是想看她出丑。毕竟她在众人眼里是野丫头出身,上不得台面,肯定也不懂京中礼节,保不齐会在众人面前露笑话。
她出席的那几场宴会,也不过是想告诉她们,她好歹是相府千金,旁的姑娘懂的规矩礼节她也懂,不是拿不出手、见不得光的人,达到这种目地就够了,参加再多也没旁的用处。
“那往后就不去了,几时我在邵府举办场赏花宴,将与我交好的人请来,不跟那些人一块儿。”邵冉姬不勉强娇芙,各人有各人圈子,大家同在京城,可这圈儿不一定就同个圈儿。
谁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尤其是邵冉姬这般的大忙人,邵冉姬本也不是爱参加那些夫人小姐聚会的人,眼下还得替她操心这些琐碎事,娇芙心里过意不去,再者提及这些话也不过是闲聊,可不是她在告状,真要是认真计较,往后她不敢再说这些话了。
“老师不用麻烦,就这么陪着老师
整理古籍也挺好。”
这活需要精细的人来做,邵冉姬领着两女学生整理,娇芙害怕弄坏古籍,大多时间在旁边瞧着。
邵冉姬与娇芙说话并未避开二人,她便知这两女学生是邵冉姬信任之人,这些话倒也没说得找邵冉姬私谈。
“枯燥乏味,你瞧瞧我那两沉默寡言的学生,若不是你过来陪我讲话,她们能整日埋在书里,我都没个说话的人。”邵冉姬无奈地摇头,从古籍当中抬头,眉色宁静的问道:“对了,你爹几时带你回王家?”先前她从王令秋嘴中听到这事,眼下忽然想起便问了句。
“爹爹协助肃王与承王监国,每日要应付各种事,我不想拿这些烦爹爹,回不回王家没所谓,以后有的是时间。”本来说好娇芙出月子,王令秋便同圣上告假一月,亲自送娇芙回澹州,将她与孩子写入王家族谱。谁知就在上月中旬,宣和帝竟然将自己所在寿和宫,让肃王承王二位王爷共同理国,王令秋在旁协助,这下王令秋还怎么敢离开?
现在朝堂中不少人蠢蠢欲动,暗自选队站队,试图谋得从龙之宫。王令秋自始至终都是坚定的保皇派。宣和帝一日不立太子,他一日只听宣和帝的话,这便导致他成了维护肃王承王平衡的天平。他谁都不能偏,却又得谁都要偏,至少在皇帝从寿和宫出来重新执政前,这种局面不能打破。
娇芙知王令秋辛苦,便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事,本质上她觉得无所谓,知道王令秋与王家关系不睦后,她便愈发不在意能不能入族谱,许是从小不在宗族长大,是以对其没有归属感。
反倒是让王令秋感到愧疚,特地同她解释,他们暂时回不了王家。倒也不是不能让娇芙自己回王家,可从京城到澹州路途遥远,王令秋怕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