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惊动了前面君臣的宴会,曹培盛奉圣旨命皇后好好调查此事,但不可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孙皇后得知后深深看了眼娇芙,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明指不能为难娇芙。今日这场宴会是为凯旋的将士准备,实际上就是在为赵郁庆功,哪怕推裴筠的事是娇芙所为,眼下也不能追究。
孙皇后不愧能坐稳皇后位置,既然宣和帝要粉饰太平,她自是要把事情圆满完成,三两句好好调查就喊娇芙起身。
“多谢娘娘。”娇芙磕头温声道,随后被连翘搀扶起身。
曹培盛传皇帝喻令,裴夫人从内室出来就未进去,把旨意听得一清二楚,就连皇后的态度方才她也瞧见。
她见状暗自捏紧帕子,望向娇芙的目光中透着厉色与狠意,这股情绪瞬间转瞬即逝,被她收敛得极好,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问道:“娘娘这事……”
孙皇后侧头看向裴夫人,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解。裴夫人在她目光下,渐渐息了声。裴家亦算大家族,她好歹是大家族的夫人,知道何时说话,何时闭嘴,有些话只需对方一个淡淡的眼神,就晓得自己该不该说。
屋内裴筠悠悠转醒,一时间还没想起自己在哪儿,直到旁边丫鬟轻轻唤她,她才渐渐缓过神,却装着糊涂的问道:“怎么回事?”
裴筠的贴身丫鬟细说她落水,以及皇后娘娘正在调查的事,内室有宫人见裴筠已醒,弯腰退出去,同孙皇后禀告裴筠情况。
孙皇后顾及不了娇芙这边,她又不是不知晓裴夫人不满意她的行事,可此事是皇帝要求,她亦无能为力,只能安抚裴家人,看了眼在侧隐忍不言的裴夫人,低声劝道:“裴姑娘刚刚醒来身子正虚弱,夫人守在姑娘身边为好。若真有人伤害裴姑娘,皇上与本宫定然不会放过,哪怕就算是意外,也该好好找那失职的婢子,免得下回又失职害了主子。”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裴夫人的心却犹如跌入冰窖,听懂中间的言外之意。宣和帝执意要保娇芙,皇后亦是无能为力,若裴家想把事情闹大,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裴筠自己意外落水,裴筠身边的丫鬟怕是要因为看顾主子不力而受责
罚。哪怕牵扯广点也只会到宫里的宫女太监身上,皇宫中太多冤案假案最后都是宫女太监承担。
猛然间,裴夫人似乎听见屋内传出哭声,正是裴筠的声音,她心里慌神,屈膝福了福身,道了句:“臣妇明白此事全然交给娘娘做主。”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为了解,要不是大事不会在外人面前哭。裴夫人虽不知其中事情如何,但还是怕裴筠说出惹怒皇上皇后的话,她赶忙进内室劝裴筠,再大的委屈在皇权面前的都得忍下。
可不等一会儿,里面响起低低的谈话声而后就是压抑的哭声,娇芙似乎听到裴姑娘因为落水导致这辈子再无法生育。
娇芙震惊地往内室的方向望去,她没料到事情会这般严重。
无法生育对于古代女人而言是致命打击,直接剥夺做母亲的希望,与后半辈子在深阁的盼头,就连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也有不少家庭因为妻子不能生孩子而离婚,甚至有些人家要求女人先怀孕,确保女人能生孩子,男方才肯结婚的事。
显然孙皇后亦是听到些话,眉头死死的皱着,到底是没有为难娇芙,抬了抬手让她赶紧离开。
娇芙不知赵郁在其中做了何事,哪怕是裴筠丧失做母亲的机会,还是能让孙皇后放她出宫。但这场庆功宴确实就这么弄砸了,出了这档子事,孙皇后要尽力平息风波,还要强撑着将宴会举办下去。
出宫时并未有人送娇芙,她神色凝重的上了侯府马车,坐在车内眼睛微闭,沉重而复杂,实际上她不想这么出宫。
哪怕皇后最后以意外来结束这场事故,但是能进宫的人谁不是人精,怎么会看不透这是块遮羞布,遮盖这里面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此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