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府的路不漫长,可倚绿走得双腿发软,哪怕进了南苑,她都不敢表露一点异样出来,明明姑娘不用在喝避子汤是好事,这辈子能拥有孩子陪在身边,可倚绿得知后却觉得如坠冰窖。
直到进入娇芙房间,倚绿将门关上,才从那股压抑的氛围里逃出。
可却不知怎么跟娇芙开口,反而倒是娇芙看到她这番表情,猜到点东西,但是她也没料到她现在喝的是调养身子的药。
倚绿怕娇芙多想,宽慰她道:“姑娘别担心,程老
大夫说他也拿不准,毕竟没瞧见药渣。”
连翘每回送来的是汤药,药渣她们肯定弄不到,这话只能安慰人罢了。但若程老大夫真没有把握,倚绿也不至于被吓到面色惨白。
“不用安慰我,但你也别自己吓自己。”赵郁突然转变想法确实让人惊诧,越是未知才越是恐惧,不过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娇芙拢起衣袖,露出半截凝如白雪的皓腕,拿着剪子将沾有药汁的绢帕绞得粉碎,再将其丢到香炉中,眼睁睁瞧着它被火星子点燃,烧成灰烬。
她神色平静,道:“这事你我都得烂在肚里,不能跟任何人提及。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别让人察觉出你的异样。”
“三爷不仅送了簪子给姑娘,往日里照拂南苑的次数也多,或许三爷是真的想让姑娘生下小主子?”这便是有些自欺欺人了,可这般想确实是会让人好受点。
别人或许会相信娇芙却不信,她也不想让倚绿学会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指不定她往后不喝那调养身子的药,可能还得倚绿帮忙。
娇芙挑眉问道:“你信?”
倚绿看了眼娇芙,顿时泄了气,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因为娇芙短短两字便轰然崩塌。
娇芙反过来安慰倚绿,语气轻松地开口:“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孩子堕胎只需一碗堕胎药,但是怀孩子可得看命。我若怀不上孩子,任由他心中再多想法也无计可施。”
说完,她低头笑了笑,手上是紫色暗纹蜀锦布料,赵郁送她羊脂玉簪,她投桃报李准备亲手给赵郁做只香囊送他。
*
赵郁在家没待几日,便又匆忙回了军营,留娇芙在侯府。
如今赵蓉掌管二房事宜,管家一事她虽生疏,但好在二房人少,她勉强也能照看过来,还能顾及娇芙的南苑,如今倒是没人趁着赵郁不在侯府给娇芙难堪。
等中秋一过,日子便过得飞快。入了深秋近初冬,早晚的天气已经凉下来。后山的落叶成堆成堆的掉,有些已经掉得只剩下光秃秃树枝。
清晨,娇芙披了件外衣站在窗口,感受到丝丝凉意,多添了件衣裳,催促倚绿去找绣阁定冬衣,南苑每人都发两套。
娇芙闲来无事就替赵郁缝制鞋袜,
上回的香囊赵郁收下就惦记上她的女红。
她琴棋书画都略懂,哪怕舞技厨艺也算拿得出手,但娇芙女红着实不好。
女红是闺阁贵女必学的,青楼女子学那些东西无用,她们生来也不是当贤良女子的,所以娇芙也只会基本功。
她身上的香囊不是倚绿准备的,就是她画好图纸让外面绣娘替她绣的。别看她有时抱着绣篮,实际上缝制东西平常都是倚绿负责,她才是打下手的那人。
给赵郁的那只香囊是娇芙第一次,从头到尾自己完成的香囊。
娇芙绣完后,兴致冲冲将香囊给弄琴和倚绿看,让她们猜猜她香囊上绣的是什么。谁知弄琴只看了一眼,便脱口而出绿水,一汪碧绿色水池,倚绿仔细瞧了瞧没看出来,听到弄琴这般说特别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合力将娇芙给气到,实际上她绣的是青竹。可见两人神色认真,娇芙就知道她们当真认为那是碧潭。
被弄琴一抔冷水泼下,娇芙越看越觉得那只香囊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她着实栽在女红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