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人又问:“你父母呢?”
祁竹道:“他们要整理整理,稍等片刻再过来。”
祁家与阮家走得太近,平日里就算没有父母带着,他自己一个人上门也没关系,阮家不会觉得不礼貌。同理,阮扶雪想要去祁家串门的话,从后面出来走两步就到了,祁家的门房见到她直接给开门。
祁家父母是昨日才回的城,刚安顿下来,所以还没见到。祁竹似乎是早一步回来的。
阮扶雪悄悄看了祁竹一眼,祁竹敏锐地注意到了,他们俩落在老安人身后几步,祁竹放慢脚步,从兜里掏出个小荷包递给阮扶雪,他轻声说:“送你的端午节礼物。”
阮扶雪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外祖母像是听见了,要回头看一眼,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荷包飞快收了起来,心里又想:怎么不大对,祁竹今年明明是送了她别的啊,这个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她在袖子里摸着怎么感觉像是银裸子?可直接给银裸子,那不就像是长辈赏赐晚辈吗?一点也没以前浪漫上心。
不对。她又想,她要祁竹对她上心干嘛?她恨不得祁竹不喜欢她了才对。
可祁竹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又觉得好不对劲。
许语冰见着祁竹,亲热极了:“阿竹来了啊,喏,你最喜欢的蜜枣粽子刚出锅,过来吃一个。”
阮扶雪不免腹诽: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过了一会儿,祁家父母来了。
屋子更加热闹。
许语冰跟祁竹的娘亲本来就是手帕交,一见面很是亲近:“玫娘,你可回来了。前两天阿竹回来,我还以为你没回来了,结果又等了好几天。”
沈玫娘拉着她的手:“唉,好不容易才赶在端午前回来了。阿竹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的不得了,他一个人年纪小小,父母不在身边竟然也不怕,就自己带着人先跑回来了。”
两个人不过两个月没见,就攒了一箩筐的话要说。
说了好一会儿话,沈玫娘才注意到阮扶雪,不由地眼前一亮:“这不是我们的芫芫吗?才几日不见,就出落得更大方了,姨都差点没认出来。”
阮扶雪脸红红地上前去打招呼:“玫姨好。”
她不喜欢祁竹,但祁竹的娘亲她还是很喜欢,她记得她小时候,玫姨待她格外的好,比亲生女儿也不为过,经常给她做裙子穿。她娘不大擅长刺绣,她的绣技最早是从祁竹的娘亲那里学来的,祁家每天都会备着瓜果蜜饯,全是给她吃的。
现在想想,她想嫁给祁竹,说不定也有一半原因是怀念他的娘亲。
她小时候觉得,要是能嫁进这样的好人家绝对是她的福气,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快活到老。
人都到齐了。
两家人合似一家人地吃午饭,有糖粽、枣粽、栗粽、肉粽,有大的有小的,有角粽、筒粽、锥粽,等等等等,还有白团、端午果子,饮品则是菖蒲酒与艾酒。不过,酒只有大人才能喝。
阮扶雪注意一眼,还发现父亲与祁叔叔用的杯子都是晶莹剔透的琥珀杯。
因她在偷看,阮j注意到了,笑道:“芫芫也想喝啊?这个可不是小姑娘能喝的。倒是阿竹可以喝上一杯。”
阮扶雪又去看祁竹,祁竹也回望她一下,才婉拒说:“不用了,叔叔,我不饮酒。”
胡说呢。
阮扶雪想,你后来可太能喝酒了,总是醉醺醺地回来,就算不是宴席,有时也会在屋里喝闷酒,喝得一身酒臭。
两家人吃完饭便出门去了。
临行前,阮扶雪还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系上了赤白囊,这是一种用红、白两种颜色的绸布制成的小口袋,里面盛放熟颗稻谷与一两个李子,寓意避免口舌是非之灾。
祁永昌与阮j两个骑马在轿子前头像引路似的,阮扶雪跟娘亲、玫姨一辆马车,外祖母与小舅舅一辆马车,祁竹也骑了一匹马,不紧不慢地跟在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