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不如嚣张的好。
她不要再忍气吞声。
以后她见了祁竹,不但要穿鲜艳衣裳,也不要在他面前乖巧温顺,要做个娇脾气的姑娘,这样说不定能直接把祁竹给吓跑了。
阮扶雪如此思忖着,浑身不自在地去学堂了。
她今天到的晚,别的同学都已经坐着等了。
卢家的那个小庶女不远不近地站在外面,见她来了,抬眸望了她一眼,像是是小兔子似的羞涩地又低下头。
阮家不是那等磋磨下人的人家。
阮扶雪走过去,问:“怎么不进去坐着?”
小姑娘的耳朵都红了,摇了摇头,哑巴一样,不敢吱声。只是被她问了一句,一双明眸中就盛满了感激,阮扶雪直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好人一样。
冯家就是要拿规矩也不该在他们在发作。
阮扶雪说:“进屋里坐着吧。”
小姑娘胆怯了下,细如蚊讷地说:“谢谢小姐。”
像兔子的小尾巴一样跟了进去,但还是不敢坐。
冯茹心见她被叫进来,一脸不快,冷哼一声:“雪姐儿让你坐你就坐呗,又不是我故意欺负你。”
小姑娘这才战战兢兢地在竹凳子上坐下了。
冯茹心很介意会被误会,拉了阮扶雪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地解释说:“你可别误会我,她就是看上去老实,其实可奸了,我抓到她偷偷学写字呢。”
阮扶雪是个笨的,问:“那你还带她来?”
冯茹心支支吾吾地说:“我家里做工的丫鬟,要么年纪太大……就她最合适了。”
阮扶雪并不觉得冯家小妹当丫鬟多合适,她太小了,又瘦弱,瘦的像一把柴。
上次她还问娘,既然冯家不想认,为什么不干脆把她送走。
娘没多说,只是不小心感慨了一句:“她生得太美了。”
阮扶雪登时间心底升起感同身受的悲戚之感。
冯小妹死了娘,爹还活着却不如没有,才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经被人当作将来待价而沽的宝物了。
今日是学琴的课。
阮扶雪上课上得好不专心,弹得走调,恍恍惚惚,觉得时辰忽唱忽短,等回过神来,课已经上完了。
夫子叮嘱她回去以后多加练习。
阮扶雪乖巧地答应下来。
丫鬟收拾琴具。
她们几个小姐站在一旁等,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说说彼此的裙子。
卢婉问阮扶雪:“雪姐儿,过几天端午那日你出门看龙舟吗?不如结伴一起去?”
冯茹心连这都要别苗头:“我也要去的,与我一起去吧。”
那程以丹不想被撇下,赶紧说:“我也想去,但我得先回去跟我爹娘商量商量。”
阮扶雪笑笑,说:“还没定好。”
“现下只说好要包粽子,到时候送去给你们尝尝先。”
阮扶雪送她们离开。
几个稚幼可爱的小姑娘走在一起,自花廊下迤逦而过,一团如花似锦。阮扶雪不知不觉地被簇拥在其中,起初这样她好不习惯,但是装成从容自若,如今次数多了,她已不再害怕被围在中间。
她们几个有说有笑。
卢婉讲了个笑话,阮扶雪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地感到一丝不对。
她转向正前方,抬眸看去。
猝不及防地看见祁竹就在她几步之遥的距离。
还是少年的身姿,但却又有点不太像少年,比卢家大哥还要老成稳重。
阮扶雪停住脚步,嘴角的笑意也有点僵,但祁竹的神情让她感觉颇为古怪,有那么一刹那她总觉得祁竹看上去像要哭了。
只是一刹那。
阮扶雪眨了下眼睛,再看,一切平常。
阮扶雪在看祁竹,祁竹也在看阮扶雪。
他的小芫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