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怕猜测,阮扶雪几要昏厥过去,她狠狠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醒着。
不止是霍廷煦,连安远侯老夫人也向她走过来,有熟悉的有点嫌弃她麻烦,却也关切的口吻问:“你又怎的了?旧病犯了?”
“你回娘家以后怎的身子又不利索了?”
怎好坐着见长辈?
阮扶雪连忙要站起来,却被精神矍铄的安远侯老夫人按了回去,道:“你坐着就是了,不然等下又倒了。”
安远侯老夫人看着阮扶雪,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她还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身份低微,无人庇护。当初她在霍家时便是如此,明明已嫁为人/妻,却还是给人以不谙世事之感。
有时连她都忍不住怜惜,阮扶雪其实还算乖巧,让她学什么就学,不喜欢也会去做,但实在是太晚了,而且她缺在性子太绵软,实在扶不起来。
阮扶雪坐立不安,唯恐老夫人会说一句,让大夫过来给她诊脉。
那万一……万一她肚子里真的有什么,她真的要当场吞金自尽!如此惶恐着,阮扶雪更冷静不下来,冷汗冒得愈发厉害。
“似锦。”阮扶雪唤道,她让似锦扶着自己起身,虚弱地向老夫人福了福身,“恕我失礼,时间不早,我又身子不大舒服,我先回去了。”
安远侯老夫人没有留她,还说:“是,别撑着,早些找个大夫看看。”
毕竟一起住了那么多年。
她待阮扶雪也有几分怜爱,她握着阮扶雪的手拍了拍,又给她塞了个沉甸甸的锦囊,却说:“如今你离了我,我不好说什么,以前你年纪还小,我也没教你多少,但你得记着,凡事要多自己拿主意。”
阮扶雪怯生生地点点头,倒在心下苦笑,她倒是想自己拿主意呢。
似锦搀着阮扶雪往他们的马车去,霍廷煦在后头望着,只觉得阮扶雪瘦的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了。
阮扶雪走到马车边,稍等了等,等车夫给她拿垫脚用的小板凳。
阮扶雪上了马车,她打开老夫人给的锦囊,里面装了一小袋金豆子,她心下酸涩,挑起车帘子眺望一眼远处,看见安远侯老夫人与幼子霍廷煦站在一起,母慈子孝,好不温馨,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在其中,能清清白白地留在霍家过日子……
而如今无论如何,她都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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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雪一回阮府。
她悄悄吩咐似锦,让似锦去请个以前没来过的口风严实的大夫过来。
似锦刚要去,又被阮扶雪拦住:“明日,明日再请。”
今日回来都已经是傍晚,还请大夫显得太焦急。
她本就心虚,唯恐被人瞧出蹊跷。
阮扶雪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什么都摸不出来,冰冰凉凉。
原本月事应当月初来的,却没有来,她还嗜睡、厌食……越想越叫她觉得害怕。
她以前有多想要个孩子,现在就有多么不想要。
她真的怀孕了吗?怀上了祁竹的孩子吗?
阮扶雪不发出声响地默默哭起来。
她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知廉耻,还在孝期就与别的男人苟且,甚至很可能怀上孩子,即便如此,她竟然还是不恨祁竹。
祁竹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其实她是愿意的,但她只想作为祁竹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明明她已别嫁过,她自知不配,她懂,她都懂,可她还是不想把祁竹分给别的女人。
阮扶雪泪意朦胧地沉入梦乡。
她梦见祁竹离京时的场景,她从没去看过,但她曾听六娘她们说起过。
她们说,祁竹会穿一身红缨银鳞铠甲,在日光下璨璨发光,祁竹有一匹雄姿勃勃、四足踏云的汗血宝马,他骑着马自长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