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嘴唇嚅嗫发颤,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泪盈盈、娇怯怯地把祁竹望着,柔弱无力地在表达她不愿意。
阮扶雪忍着不落泪,即便她再胆小如鼠,亦有不能退却之时,她问:“景筠哥哥,你便这样厌恶我,情愿自己不好过,也要把我一起困住,折磨我下半辈子吗?”
她吴侬软语的嗓音像是细细绵绵的针扎在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早就遍是血痂,好了又被揭开,流了血再凝固,反反复复,一直没能痊愈,一直在作疼。
在阮扶雪看来,跟他在一起就是受折磨吗?
祁竹既知道是因为自己过于凶残粗暴,让阮扶雪惧他怕他,但他又实在嫉恨阮扶雪爱别人的现实,实在患得患失、妒火焚心,难以自持。
祁竹想,阮扶雪先前应当是真喜欢他的,即使后来钦慕别的男子。
但如今呢?阮扶雪还喜欢他吗?
怕是已经不喜欢了吧?阮扶雪看他的眼神总是惊惶恐惧,再也没有了在枇杷树下的璨璨晶莹。
祁竹伸出手,想安抚她一下,还没碰到,阮扶雪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祁竹的指尖在她脸颊旁咫尺的距离停顿了下,她逃,他便追过去。
阮扶雪背抵着墙,已退无可退。
祁竹倾身在她面前,用粗糙的手掌贴在她柔腻光滑的脸颊上,以拇指抚摩,砂砂的触感,他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说:“对你来说,我就只想着折磨你吗?”
“明明是你先背弃我,投入其他男人怀抱的。”
怒意、悲伤、嫉妒揉杂在浓烈的酒气中,无法避开地团团袭向她,阮扶雪缩在他臂膀怀中的方寸之地,听见祁竹如此对她说:“阮扶雪,我管不了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无所谓了。你当我是在折磨你,那就是了吧。我向来知你将清誉看得比命更重,在我要了你的时候你就厌恶我了吧?你怕我也好,你恨我也罢,往后余生你必须在我身边,到我死为止。”
“你看你这张脸,这幅样貌,像是菟丝花一样,你必须攀附着一个男人生存。”
“会因为你的皮囊而想得到你的男人太多了,你想要个依靠,但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人不一定得是我?”
“不是的,不是的。”阮扶雪摇了摇头,怕到了极点,也心痛到了极点,一时间无法呼吸,泪水决堤似的涌出来。
祁竹不信。
祁竹脸上没有一丝笑,眸中似是无星无月,一片暗幕,她看到那其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渺小身影,像要悄无声息淹没在这一片漆黑深潭。
祁竹说:“你连你自己的主意都做不了,阮扶雪,你还是嫁给我吧,乖乖等我回来。不准守寡,也不准为了躲我而嫁给别的男人,我受够了你想嫁给别人了。”
“我不想在你辗转在男人间的空隙去抓你了,你要是敢再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一次我真的会去夺妻。”
祁竹说得不紧不慢,却像是钝刀子割肉,情意和恨意交缠在一起。
阮扶雪只是个养在深闺中的柔弱女子,丁点大的胆子,直被吓得发抖、流泪。
祁竹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眼泪。
她流一滴泪,他就亲一滴。
祁竹并不粗暴,但也不容拒绝地将她轻轻推在床上,她身上每一件锦罗华裳像是花瓣一样一片又一片地被剥开,露出最娇嫩的,堆雪粉腻的被绫罗绸缎的簇着,不堪揉/捻。
如此温温柔柔,像是她的丈夫一样,将她把/玩了一遍又一遍。
祁竹不停地亲她,她一哭就亲她的眼睛、脸颊,反反复复地在她身边轻念:“芫芫,芫芫……”
还要问她:“芫芫,舒服吗?……亲这里好不好?……来,攀着我,抓住了,抓紧了。”
阮扶雪搂住他的脖子,浑身绵软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低低地啜泣。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呢?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