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是被一个稚嫩的声音给哭醒的,可她现在脑子昏沉, 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是被黏上了一样睁不开。
“娘, 娘, 你醒醒啊。”那个嫩生生的声音哭得都上不来气儿了。
“狗蛋,别哭了。你娘命不好,福浅,你就听婶婶的一句话,去京城吧。你爹做了状元,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去了京城就是做少爷的。”一个尖锐的女声说, 听着声音像是一名妇人。
“我不要!狗蛋不要去京城,狗蛋就要娘,我要跟娘在一起!”
“诶,你这混小子。”那妇人气道:“你娘上吊死了,你上哪找去。”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哭声轰地响起。
瑶华心不由被牵起,想要挣扎着起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跟你说你娘死了。你爹派来接你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你这么哭哭滴滴的像怎么回事!”
“谁说我死了。”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个还耀武扬威的妇人脸色骤变。
瑶华现在看人模糊只看得清个大概, 她朝那团小的扬了扬手。
狗蛋眨了眨眼睛, 看着被婶婶说死了的娘对自己伸手,忙奔去小脸贴在那双枯黄的手上。
“娘,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娘不要狗蛋了呢。”
瑶华对狗蛋惨淡地笑了笑, 又看向那团高个儿的,“三婶,劳烦你惦记,我还没死。”
三婶一噎,眼睛心虚地飘向别处,这老四家的命还真大,上吊了都还没死成。
“那老四家的,既然你醒了,那你就好好照顾狗蛋吧。”三婶往屋外走了两步,又想到自家男人的嘱托退了回来,说:“老四家的,既然老四把休书写好了,你就不是我们李家的人了。但狗蛋使我们李家的孩子,老四不久就会来接狗蛋,你别整幺蛾子啊。”
瑶华眼睛有些湿润,因着这泪光的滋润瑶华现在看人看清了些。
“三婶,我知道了。”瑶华低下头,俨然一副弃妇的模样。
“娘,狗蛋不走!”狗蛋倔强地看着瑶华。
瑶华抱着狗蛋的头,哭道:“孩子,我命苦的儿啊。”
三婶见瑶华终于松口让狗蛋去京城了,这同情心也跟上来了,她走到瑶华床前,说:“老四家的,不对,花儿啊。这男人当了官就不一样了,你想啊,老四都当了状元,那就是天上的人物,还被公主给看上了。你就是一农妇,你拿什么跟人公主比?”
瑶华把狗蛋抱在怀里掩饰自己不受控的脸。
有了公主就能直接休了糟糠妻了不成?怎么不提原主为了给那李清正赶考整日整夜地刺绣,怎么不说为了养他这么个读书人,活生生把眼给弄坏了。
只不过是看李清正勾搭上公主,想着鸡犬升天,改换门庭。她这个没用的原配就该给腾位置了。
“三婶,那公主就能抢丈夫不成?”
“快快住口。”三婶捂着瑶华的嘴,警告地说:“这话可别再说了,小心小命都不保。”
狗蛋看三婶去捂娘的嘴,以为三婶在欺负娘,哭着用小手去扣四婶的手。
三婶放开手,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捡回了一条命,也是个福大命大的。”
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放在瑶华手上,说:“这二十两银子你拿去,拿着作嫁妆也能再嫁到一个好人家,就算是我这个做四婶的心意了。”
瑶华看着银锭上京城的官印,冷笑。
此地离京城几百里,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农妇还有二十两银锭,这是当她是傻子呢。能拿出京城官印银子的这整个李家村只有李清正一人了,想来这应该是李清正给原主的遣散费,以三婶那小气的脾性,能这么痛快拿出二十两,恐怕李清正给的也远远不止这二十两,看来钱都被她这个四婶给贪下来了。
原主为他生儿育女,贡他科考这么多年,这都是原主应得的。
“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