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回来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精兵的护卫下成功从水路抵达京城, 带着一箱子满满的证据没有进皇宫, 而是拐了个弯进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房内除了云容就只剩下瑶华和心腹青雀和杜鹃四人。
青雀和杜鹃垂首立在瑶华两侧,云容则缄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上首的瑶华。
案上的香已燃至了尾声,一缕青烟从空中挣扎出来,迎接着这一场的粉身碎骨。
瑶华的脸在血橘色的光阴里明明灭灭, 终于放下这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的信件。
她声音也带上了颓唐, 像是青烟般缥缈无力, “这上面的东西可都是真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云容放下已经冷了的茶,轻缓地说:“是,这上面的每一个字,容都可拿性命担保。”
得到了答案,瑶华身子往椅背上一撞。惊得青雀和杜鹃两人忙去扶她。
瑶华摆摆手,神情有些悲哀, “他是想亡了大楚啊。”
“殿下。”云容站起来, 关切道:“殿下可别气坏了身子。”
瑶华把厚厚的一沓的信件拍到案上,“这如何让本宫不气, 幸亏这次是你, 若是换了别人,就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瑶华紧紧抿唇,“不行, 本宫陪你去宫里一趟,本宫倒要看看,在这白纸黑字上他还能不能包庇!”
瑶华拉着云容带着一箱子证据进了宫,皇帝刚想着去杨玉贞那里交流一下感情,就被传到瑶华带着人进宫了。
皇帝浓眉紧蹙,“就要落钥了,她怎么又来了,还真把皇宫当做她家了不成。”
太监总管李公公垂眸立在一旁,没有说话降低存在感。
纵使皇帝千般不愿万般不喜,瑶华人已经在议政厅等着了他不得不见。
可这一见他就不淡定了。
皇帝手指颤抖地拿着云容呈上来的证据,连气都不顺了,“这群畜生!好啊,真是好极了,朕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敢坐下这等事。贩卖私盐牟取暴利还不算,竟敢养着一伙山贼专杀知情人,真是反了天了!”
瑶华从云容手里拿过厚厚的书信,放在皇帝跟前,“皇上若是现在就气狠了,接下来还有更头疼的。这些都是你器重的手下李成李将军这些年来做下的孽。”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皇帝总觉得瑶华把“你器重的”这四个字咬的很紧很重。
皇帝原以为李成最多只是参与到贩卖私盐上,没想到他还小看了他。李成是皇帝亲手提上来的,作为他的心腹竟然以职位之便倒卖粮食,还是把粮食卖给对大楚虎视眈眈的北戎!
这种行为已经是通敌叛国了,而犯下这种事的竟是他的心腹!
皇帝眼睛充血,手狠狠攥着书信,云容办事得力,箱子里的证据容不得他怀疑事情的真假。
他咬牙切齿道:“李成……枉费朕的一片苦心,朕以为把他从微末提上来应感恩戴德为朕排忧解难,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
“陛下,”瑶华出声,“还有更严重的。”
瑶华轻轻看了云容一眼,云容心领神会,对皇帝说:“陛下,陛下所托之事微臣不负圣恩查清真相,然微臣已离家三月……”
皇帝知道瑶华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很重要,不能让第三人知晓,遂让他离开。
云容谢恩,提着袍子告退。
云容走了,只留下了瑶华和皇帝单独相处。
皇帝已经很久没和单独处在一个空间,现在他的心腹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皇帝也自觉无脸见人。
瑶华见皇帝兀自尴尬,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叠东西,说:“陛下,这些东西你自己看吧。”
皇帝结果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脸色未变,这心却沉了下来。
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说:“皇姐,这……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