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三人陷入静止,仿佛一张油画。
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很久。
片刻后,苏凛开口:“你到底在做什么?苏明安。”
之前,从玫血工厂出来后,苏明安进了这家茶馆。三人脸上都罩着面具,防止身份暴露引起大乱。
这间茶馆不似十年前冷清,或许是福缘节的缘故,即使深夜也聚满了人,三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喝茶啊。”苏明安说。
“那你带着他做什么?”苏凛指着霖光。
“带他一起喝茶啊。”苏明安说:“茶馆是获取情报最方便的地方,我十年没回来了,在这听听群众们的声音。”
霖光微笑,仿佛一张美丽的背景画。
“白天睡觉,晚上跑出来喝茶,你这样昼夜颠倒,你身体……”苏凛说。
“说的话真像一个老头子。”苏明安感慨。
苏凛:“……”
苏明安托着腮,倚着窗边,这里是十年前他坐过的位置,窗外的银杏叶仍然茂盛。
“——嚯,你们在这里。”
突然,一个熟人走了过来:“小帅,听说你半夜不睡觉跑去视察玫血工厂,我就来了,你在茶馆做什么?微服私访?”
“是啊,微服私访。”苏明安说。
事实上,他另有所图。
“这边的是……苏凛军团长吧。”夕一眼就认出了苏凛,却认不出面具霖光:“这位是森?不对啊……他在和诺亚撕逼,所以这位是……”
“这不重要。”苏明安说。他怕霖光身份揭露,夕当场和人打起来。
“行吧。反正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夕说着,在怀里窸窸窣窣摸了一阵,取出一枚崭新的络子:“来,给你做的络子,正好也是新的一年。”
“谢谢。”苏明安说。
每年都是她第一个给他送络子。
他身边的人,特雷蒂亚太疯狂,森·凯尔斯蒂亚对他太敬重,程洛河对他太崇拜,诺亚又是好感度强行提起来的。只有夕一直平等地和他交流,不惧于权威也毫无谄媚,让他感到轻松。
“小帅,你可是人类这边的头牌了。以后要注重安全,不要和鸡零狗碎的人接触,尤其霖光之流,我们至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夕说。
头牌……这词用的,怎么听着像什么楼里的人物……
苏明安咳嗽一声。
被称作“鸡零狗碎”的霖光居然也不生气,仿佛拥有了极好的涵养,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人说,今天看到城主了?”旁边的一桌在聊天。
“不是去世了吗?我记得十年前全城缟素,我姐姐大半年都哭哭啼啼的。”一个小年轻说。
“城主是神灵降世,即使肉体死亡,过一段时间也会魂归城内。他怎么会死?”另一人说。
“我们这种人,只能在教科书和电视里见到他啦……据说,有专家模拟了黎明之战的基础数据,进行战争回顾,发现城主的每一次行动居然都是当时的最佳决策,没有一次例外,【简直像编写好的完美程序一样】,哪怕稍有错差,人类的伤亡都会增加上百万……”
“所以说他是神灵啊,如果不是俯瞰一切的神灵,怎么可能每次都是最佳决策啊……”
“……”
苏明安敛眸。
夕嗑着瓜子:“这种对你的夸赞,我耳朵都要结茧了。”
“我想问问,城内为何白毛这么多?”苏明安说。他这一路走来,三个人里起码一个人是白毛——难道现在生活压力太大,人人都少年白头?
夕有些难以启齿:“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据说,城主生前最喜欢白毛,所以大街小巷,很多人都染了白毛……”
“啊?”
苏明安愣住了。
“而且,这间茶馆生意火热的原因,是十年前茶馆老板用笛音与城主的钢琴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