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知确在唐华道,他若回春秋山,此为必经之路。而唐华道内,客栈皆与周稽有所往来,故而詹知一举一动,皆于周稽目下。
这不,他说片刻,就是片刻。
茶水尚温,便将詹知请了过来。
詹知半躬身,“见过李公子,柳公子,还有这位……”
“张帅。”
“哦,张公子。”
“行了,我们相识已久,不必讲客套话。李小兄弟正研读游仙诗,你可帮上一帮。”
“游仙诗?”詹知笑意更甚,“说来惭愧,我自诩饱读诗书,却于解谜一行一窍不通。怕是帮不上什么。”
话虽如此,詹知却行至桌前,问道,“李公子所问为何?”
周稽轻哼一声,对其秉性甚知。
李铭又一次划出长河,“此线所过之处,可有桃源异闻。”
詹知略一思忖,点在一处,“线上没有。边上倒有一处。此地名溪,袁登祥故乡。袁登祥乃祁儒朝宰相,曾作诗一首。称其故居为山中桃源。”
李铭听得直摇头,“既为宰相,必然不是了。我想要民间传言,身份越低越好。”
“李公子可得失望了。”詹知道,“唯有身世显赫之人才可读书识字。桃源本为诗中意境,乃虚构之所,实为避世之意。山野村夫只认桃园,不识桃源。又怎会有桃源异闻,怕皆为神鬼之说与那桃花仙吧。”
“焚天海指实地,桃源却为虚处?”
“李公子有何事不明?”
李铭先指东海,“相传谌言帝焚毁于东海,游仙诗又自其而来,我便先将焚天海看作东海。”
随后,他又指着西部雪山。“焚天海为下半句,上半句却道接天泉。你们因诗从游仙,故而认为接天泉乃不老泉,可如果舍弃游仙之说,只作诗歌来观。岂非与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有异曲同工之处?所谓接天泉不过夸张说法,实则指地势落差。泉水自天上来,实为雪山雪水融化,自高山流下。我认为,游仙诗第二句,便指自东海至西山之间。再看掷杯动作,是否与河水由高至低,汇入东海极为相似?”
其余人一片思索,詹知点头道,“有理。李公子方说桃源,可由第五句‘乞儿觅得桃源处,桃源处下鸡鸭棚’所发?”
“正是。其他几句,却是过于宽泛,不知所云。”
“宽泛?是有几句意味不明。不过在我看来,还算环环相扣。”
“嗯?”李铭不通诗歌,露出疑惑之色。
詹知侃侃而谈,“公子可知,写诗亦有三层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以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詹知微微一怔,周稽已与柳明下起棋来。张帅则背靠木栏,一动不动。
“公子好文采,不过却与写诗三重境无甚关系。写诗第一境乃入门境,讲究平仄押韵、对立工整。第二境为登天境,用词华丽,内容匮乏,看似精妙,实为空洞。其内多无思想,堆砌典故。第三境为归墟境,至此境界即返璞归真,以情写诗,情至诗出。游仙一诗,看似宽泛,却时刻围绕帝王、百姓、山河。读之可通《游仙传》内百姓疾苦。”
“你看,这句帝王举手摘星辰……”詹知提笔写下,“人又怎摘得星辰,故为隐喻,意指帝王坐拥天下,可任意妄为。”
“再看此句,乞儿觅得桃源处。虽言乞儿,可谌言帝在位时期,天下除去官僚豪绅,只剩乞儿,并无平民。此句便意指百姓渴望安居乐业之所,期盼皇帝让位。而后几句,便是用青楼妓女,新老更替,代指朝代更替。最后唇红珠霞金缕衣,观者遥问天女名。即为战事已了,天下太平。”
詹知又感叹,“当时谌言帝以其反诗,倒也并非无凭无据。”
“詹兄,你认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