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你也会有求解答的表情啊?”
一双血眼凑了过来。看多了这双眼睛,李铭也有时间去研究它究竟是什么颜色,眼里流动的又是什么。
“工作完成了?”
“对啊。而且他们还说雨完全停止之前不用去田地了。”张帅啃着随手摘的野果。“等等!别转移话题!我还想知道能让你得不出答案的问题是什么?”
“我被难住让你很兴奋?”
“谁让你总是一副全知全能的样子!说吧,是什么难题?”
“一个疯子将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一条铁轨上,将一人绑在另一条铁轨上。这时有一辆失控的列车驶来,我的手上掌握着变轨的拉杆。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救五个人,还是一个人。”
张帅安静了几秒,“不能选择把列车打翻吗?”
“假设!假设!”李铭说,“你怎么不问有哪个疯子能从你手下带走人?”
我又没满世界跑,万一就出现个比我强的疯子呢?张帅没敢把自己的腹诽说出口,老老实实回答道,“猜拳。左手是一条轨道,右手是另一条。谁赢了救谁。”
“如果那五个人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呢?”
“猜拳。”
“如果另一人是已经投资了很多福利院,并且即将建立新孤儿院的好人呢?”
“猜拳。”
“如果五个人是小孩,另一个人是老人呢?”
“猜拳。”
“如果……”
“啊啊啊啊啊!”张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不救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预感如果继续回答‘猜拳’,你会没完没了地问到明天!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不难吗?”
“一点也不。”
“但在我的世界,这个问题一直在被人类探讨。”
“那你世界的人可真闲。”
“说得也是。”
只有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想起对生命意义的探讨,才会设想奇奇怪怪的问题。李铭不否认。而他现在也正因为太“闲”了,才会思考提莉亚小镇的问题。
理想乡不会有强制任务,也不会强迫你在生死之间挣扎。如果没有张帅的武力,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外来人,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地度过月圆之夜。五十五个人,与五个人,哪个对抗起来更危险是显而易见的。
但他有了张帅的武力,对张帅来讲五十五个人与五个人杀起来没有区别。李铭才有机会做出选择。有一个村庄的刽子手,他们每个圆月之夜都有可能杀人。可这群刽子手却对自己很好。所以他需要为了这群刽子手杀人吗?需要为他们违背自己的原则吗?还是说遵从道义,大义灭亲呢?
此可谓幸福的烦恼。
如果是正常人或许会直接做出选择。杀人也好,认为与自己无关回去睡大觉也好。都是选择。他们甚至不需要将其当作选择题,因为他们的本身性格不会令他们看见另一种答案。自私的人不会想着救人,善良的人不会想着杀人。于正常人而言,没有选择题。
可李铭并非感性之人。在他心里,感情是可衡量的物品。
他将自己对村民的感情摆在秤砣一方,又在另一方摆上道德观,普世观。一会儿由于同情村民在左边加上砝码,一会儿又因不能包庇犯人而在右边添上等量砝码。秤砣摇摇晃晃,始终没有结果。
什么可以称为“正常人”?李铭一直认为符合普世观、道德观的才是正常人。从出生开始,你的父母、老师会不断教导你“如何成为正常人”。首先,你需要用双脚行走,吃饭要用碗筷。然后,你需要学习与人交流,学校的老师会告诉你“一个人该怎么怎么办,不该怎么怎么办。”他会教导你什么是“仁义礼智信”。他会再告诉你,国家的法律不可违反。而当你上了大学,大学的老师和同学又会告诉你“职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