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他这一辈子,都是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去的医院,从医生的口中,也从未听到过什么好消息,反倒是每去一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能凑合过的日子就要起一次毁灭性的波澜。
偏偏江梵就特别喜欢让他看医生,年宁抵死不去医院,那江梵就把医生请到家里来看,一定要把年宁身体里那些他不肯面对的灾病痛厄全都给找出来治好,才肯罢休。
但很多疾病,都是治不好的,比如心病。
陈翡很少强求年宁什么事,她也一直知道年宁对看病多有排斥,感冒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年宁现在情况特殊,她自然就多了几分担忧,又问了一遍:“真不去吗?我们打个电话问一问也行,就问问上次那个医生怎么样?”
“不为了你,也为了孩子,你现在身上有两条命,病也是生的两个人的份,你自己不愿意看,倒也就罢了,还没出生这个可没有什么抵抗力,还是需要看一看医生的。”
陈翡说完,年宁本想坚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他想起小时候没人愿意给他看病的自己了。
虽然肚子里这个小崽子还没有出生,但是如果没有人给它看病,好像是有一点可怜….
画手的想象力总是离奇的丰富,年宁无法控制地就在脑海里描摹出了一个缩成一团的小婴儿发着高烧呼吸困难的样子,小婴儿的拳头贴着脸攥着,费力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蛋红彤彤的,要哭不哭的。
…..诶,养孩子好烦啊。
年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等下去医院看看吧。”
陈翡也惊了:“你愿意去医院吗?
”
年宁抿了抿嘴:“如果真有什么,还是检查仔细一点比较好,不要伤到它了。”
这个它指的自然就是小宝宝,陈翡听得笑起来,刮了刮年宁的鼻子:“可以啊宁宁,有初为人父的自觉性了。”
“自己都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反倒为了孩子愿意了。”陈翡说着摸了摸年宁的后脑勺,有些感慨,“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爸爸的,宁宁,你长大了。”
年宁有点不好意思,胡
乱敷衍道:“总不能让他烧死在我肚子里吧。”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陈翡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盼着你孩子点好吗!我刚刚才夸了你,你听听你说的这话,是人话吗!”
等陈翡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被年宁叫住了,他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两只手绞着被子,声音低到陈翡不留意根本听不见:“妈….也把江梵带去看病吧。”
陈翡是真有些惊讶了,年宁为了孩子看病她倒是意料之中,宁宁一向对小朋友心软,更不用说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
但是江梵她是真没猜到,她以为年宁一醒来就会让江梵走的,甚至昨晚她觉得年宁让江梵连夜买火车站票走,她都不稀奇。
怎么一觉醒来,连看病带个小的,都不忘把大的捎上了。
陈翡饶有趣味地挑眉笑道:“为什么要带他啊?”
年宁声音更低了:“总不能…..让他烧死在我的房子里吧。”
“好歹,他也算是救过我。”
虽然他没有同意江梵救他,到现在为止,年宁也不觉得被强制着活下来有什么意思,但至少那么多人里面,除了医生,江梵是为数不多想他好好活下来的人。
年宁从来不怨江梵,他只是觉得,江梵要他活下来的时候太痛苦了,他受不了,所以一直逃避着面对那些折磨,就连江梵迫使他活下来的行为对他来说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他很多时候想,在和江梵结婚之前,无牵无挂自由地死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陈翡说外面昨夜下了大雪,路滑天又冷,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然后叫个车再过去,就下去给年宁做饭了。
她用一整只老母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