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叔压低声音:“年宁已经住进去了。”
幕书白声音淡淡的,却听得幕二叔身上起了一身白毛汗:“因为他没有地方去了,他一定会住进来的。”
幕二叔努诺了几下起干皮的嘴唇,干巴巴地问:“……所以你让我把钥匙留给他妈妈,就是为了…..”
幕书白又翻了一页画册,答非所问:“他休息了,你走吧,小点声,不要吵醒他了。”他声音平静,“要是被吵醒了,好不容易被我哄进来睡了会,又要到处乱跑,折腾自己。”
幕二叔强忍着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轻手轻脚地走了,直到走出了幕家老宅的大门,他才长吁一口气,表情恍恍地擦了自己一头的汗。
他可是去年才把钥匙给年宁妈的,幕书白那个时候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幕书白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幕二叔想起在楼下睡得无知无觉的年宁,不知为何,竟然对年宁生出了几分同情。
他可从没见过自家这位侄子,为了一个人做出这么细致的计划。
幕书白又翻了一页画册,银色的月光稀稀疏疏透过窗户,落在画页上,画页上是一把老锁的钥匙,画得还比较细致,这是四年前年宁在阁楼的时候,他随意练习,画的楼下小房间的钥匙,旁边还有一句随意的话——我要是背着幕书白偷/情,楼下小房间地址不错,我妈会挑位置,安全。
幕书白的眼眸长久地落在这一页上,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年宁落款的名字,最终轻声说了句:“晚安,年宁。”
现在,我应该算是你偷/情的男人了。
幕书白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看到年宁这一页画册的时候的心情,【偷情】两个字落在他浅色的瞳孔里,被幻化无数拼凑在一起的,年宁和其他人纵情亲吻的素描画,那种如鲠在喉的微妙嫉妒感一直到如今。
他对年宁量身定做做了无数的计划,幕书白一般会根据效益选择其中利益最大化的一个,但他控制不住,他想看到年宁,触碰到年宁。
就这样隐晦地满足这个人无意中写在画册上的定义,幕书白都觉得,自己离年宁好像近了一点。
早上的试镜是心理暗示,让年宁想起有幕书白这么一个人,有老宅这么一个地方,他知道江梵会控制不住去找年宁,他知道年宁会烦躁躲避,最终他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
幕书白侧身躺在床上,他睁着眼,能听到楼下极其细微的呼吸声,就好像是蜷缩在他腹部的小动物柔软的喘息,他得到了短暂平宁,合上了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眠过了。
幕书白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很浅眠的人,和年宁这种在课堂上都能倒在他肩膀上睡着的人完全不一样。
幕书白不习惯,他会推醒年宁,年宁睡得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幕书白周围从来没有这种厚颜无耻继续睡的人,他会用食指敲敲年宁的脑袋,冷着脸指指自己的手表,意思是让年宁看看什么时间,不要睡觉了。
年宁睡得迷迷糊糊,会在课堂上暖融融地握着他的手,报复性在他手腕上用圆珠笔画电子手表,他画得很快,然后年宁也会挑眉指一下幕书白的手。
从来都没有被人在手上画过东西的幕大少爷:“……”
年宁画的是下课时间,他也活得像是随时随地要下课一样,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年宁让幕书白补课那一年里,年至会去学校里的奥赛班上课,年宁就会扮成年至让幕书白给自己补课,幕书白的班级在最边上一栋的二楼,而年宁的班级在旁边一栋的三楼,两个人的座位都靠窗,年宁就会透过窗户和幕书白交流,通常是用记号笔在窗户上画画。
幕书白其实更倾向于用手机,但年宁更喜欢画画这种形式,这种也的确更快,幕书白不是个喜欢和别人纠缠的人,在几次纠正年宁无果之后,他选择了用画画的形式沟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