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被人裹挟。弄好了,是太孙的奇思妙想;弄不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倒打一耙,说自己配合的不到位呢?
弘历越想越觉得事不可为,赶紧慌忙摆手:“别别别,这可不是臣不肯配合太孙。而是,臣素来直爽,没有许多弯弯绕绕。一根肠子通到底,最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真的难当此任!”
永瑛充满鼓励地看着他:“四伯别这么妄自菲薄嘛!不会,不会可以学嘛。咱们大清人才济济,昆曲、豫剧、黄梅调,能演会唱的多着。怎么还找不出两个个中翘楚了?”
“这样,人选的事情交给侄儿。用不上天黑,侄儿就能用合理的理由将人送到您府上。您好生学着些,定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诓得鄂罗斯使者以为得计。”
这,这特么的是要让他堂堂郡王要以伶人戏子为师???
弘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永瑛重复了三遍,他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对方也不是在说笑。
少顷,谨郡王就受了好大侮辱般的扑通跪下:“杀人不过头点地,太孙竟然折损儿子至此。皇阿玛,皇阿玛您一定要为儿子主持公道啊!”
“这……”永瑛挠头:“侄儿知道,如此,确实为难了天潢贵胄的四伯您。但事关大清利益,个人做出些许牺牲,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侄儿会严格保密,此事只天知地知,四伯知、皇玛法与侄儿知。便选出来的名伶,都不知道自己所教何人。”
弘历只哭,说既然如此,太孙怎么不为大清牺牲一二?
永瑛笑:“若可以,侄儿自然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不巧,那伊万找到了四伯,与四伯相谈甚欢啊!”
钓鱼钓鱼,一半在钓,一半在鱼。
谁让您的钩子比较香呢?
弘历语塞:“那,那也不至于此。便他们有所觊觎,让你阿玛额娘积极防范就是了。哪至于钻营至此?牺牲至此?”
这话说的,连雍正都不爱听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自康熙以来,鄂罗斯反复犯边。名为友邦,实则寇仇也。皇考与朕念及苍生,不忍百姓多受战乱之苦,数度答应和谈。对方却屡次撕毁合约,或施诡计。”
“如此,我朝还愿接受其使者,愿以天下苍生为念赠之牛痘法。已经皇恩浩荡,伊若仍不知感恩,妄图以小道窃取我朝国之重宝。可就真真蹬鼻子上脸,怨不得朕兴正义之师了!”
炼钢、练兵多年,如今大清兵强马壮军备优良,连威武大将军炮的射程与杀伤力都有了显著提高。
国库、内务府的,存银也都多着。
雍正底气十足,自然能放开手脚,完全不惧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着。
再没想到君父居然是这么个反应的弘历:!!!
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听到自己无比艰涩的声音:“所,所以,皇阿玛也觉得太孙这主意可行?”
“嗯!”雍正点头:“只是委屈了弘历你,不过你放心,朕心中有数。若此事为真,效果亦如太孙预测,朕届时定然论功行赏,绝不亏待于你。”
呵呵!
弘历心中冷笑,打从林接受这个荒唐建议开始,就已经对儿子万分亏待了呀。
儿子好歹天潢贵胄,好歹龙子凤孙……
弘历怨念如山海,面上却不敢丝毫表露。只毅然决然地道:“既然皇阿玛也这么觉得,那儿子只好全力以赴。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当然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弘历再怎么也迈不过心中那个坎。到底以防万一走露风声为由,谢绝了永瑛帮忙踅摸人选的提议。
只要他愿意配合钓鱼,永瑛倒也不勉强他非要用自己指定的钓竿。
又好生勉励了一番,细细交代了其中官要。永瑛才笑眯眯拱手:“此事就多烦四伯了。您难得来宫中一次,好生陪皇玛法谈谈心。侄儿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您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