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像一条上岸的鲫鱼,白蒙蒙的肚皮仰在沙上,侧开了一个圆圆的舱门,方便人进出。
风颠钻进去,紧随其后的顾北北拽着竹红进了屋里,吴根犹豫了一会儿,鼻头嗅到浓郁的腥臊味儿,但也不敢吱声,把成胤抱进来。
这么多人缩在不大的船舱里显得拥挤,不过风颠总有办法。他弹了个响指,漆黑的船舱里就亮了起来。不过他没用符火,而是用的烛灯。
“这里是姜家地界,我们凡事要小心,不可轻举妄动。在这里,切忌,决不能用任何法术。”
几人点点头,风颠才从袖子里扯出一张乌黑的砂纸,把舱门封上,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成胤——浑身污垢的伤口,污泥和虫洞似的身躯千疮百孔,呼吸微弱。
“把手搭过来。”风颠看了一眼竹红,道。
竹红愣了一愣,顾北北用肩膀推了推她,这丫头才反应过来,慌忙抱起成胤,抻出手臂,放到风颠眼前。
后者轻轻捏住成胤的手肘——尽管在姜家的折磨之下,成胤几乎没有半点人形。风颠沉吟了片刻,摇摇头。
“不成。”他捋了捋胡子,道:“我不成。不成。”
连说三个不成,竹红的脸色落寞下来,黯淡无光。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预感——但被当面说出这个结果,竹红的心脏还是停了一拍。
“他身上的一百单八条经络穴脉全部被姜家的降头蛊毒侵蚀,数以万计的虫骸在体内吞噬繁衍,我没办法。”风颠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来,伸手捏住成胤的嘴,手指轻推,喂下。
“这是?”顾北北睁大了眼睛。
“老疯子不会医术,献丑献丑。”他话音刚落,成胤“喀”的一声,咳嗽出声,腰背紧张地弓起来,竹红吓了一跳,紧紧抱住他的腰。
吴根笑道:“好啊老疯子,还说你不会医术。”
风颠道:“我的确不会,这药丸是酒鬼造出来的,专门祛除虫骸的毒气,对姜家可以说是有奇效。”
果不其然。
服下药丸的成胤意识依旧模糊,但是咳嗽了一整夜,时不时便要从腹中呛出圆滚滚的几条肉 虫,螺旋似的在他身体周边扭动,恶臭的污浊气息笼罩在船舱里。
“把酒鬼赶紧叫来,救人要紧。”吴根拍了拍成胤,但显然他伤的太重,即使除了毒气,身体也虚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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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
风颠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酒鬼和花茶的人掩护北北离开姜家已经落在他们设计的陷阱里,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已经分身乏术。”
吴根抿了抿嘴,瞧了一眼成胤这样子,心里焦虑起来,看他这样子,不知道还能撑几个钟头。
“那该怎么办?”竹红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他们防守严密不严密?告诉我位置,我去试试。”
竹红已经 跃跃欲试,风颠只是一个劲摇头。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我们从那里逃出来费了多大功夫么?”风颠嗤笑一声,道:“姜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竹红沉默了,风颠见她神情沮丧,又道:“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忧,现在事情还有转机,你们知道这河岸边是谁的势力?”
吴根眯着眼道:“捕鱼的江家?”
“哪有什么捕鱼的江家。”风颠笑道:“江就是姜,从来只有一个姜家。他们修炼的是见不得人的降头术,害人的法术,不能高调行动,所以伪装在河岸边,咱们现在待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姜家后院。”
一听风颠这话,吴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说啥?这里就是姜家?”
风颠点头,连顾北北都附和。
“姜家不像其他家族,他们把势力分散在整个贫民窟里。这个捕鱼的江家,是整个贫民窟的‘中枢’,通过这里,他们交流法术和交换情报。这是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