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吱呀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的明显,床上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咳了两声,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是说不要再进来了吗?”
生病的缘故,让莫夜朗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长满了褶皱的树皮,格外的嘶哑和粗糙。
大叔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
顾北北的眼眶微微有些发涩,她强忍住鼻子的酸意,缓缓的往前走了一步。
莫夜朗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伸手在床头柜上一抓,似乎抓倒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破风的声音传来,顾北北没有躲,一个杯子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她的身上。
莫夜朗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来人要么是躲过去,要么就是慌忙逃窜。
这股不一样的劲儿,让他想起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莫夜朗叹了口气,说道:“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回去吧。”
良久之后,在他的床边,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大叔…”
莫夜朗怔了片刻,伸手摸到灯的开关,却在即将按下去的时候犹豫了。
他现在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刮胡子了,身上的衣服也早该换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过,而这样的他,是不能出现在顾北北的眼前的。
莫夜朗抑制不住的连着咳了好几声,然后说道:“谁让你来的,回去。”
“大叔,我来看看你。”
真的是小姑娘,莫夜朗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
刚刚那个杯子扔过去,她躲也不躲,就那样砸到她身上,砸到身上也没吭声。
北北啊,看起来单纯,有时候又犟的让人心疼。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莫夜朗的呼吸声很沉重,带着病人独有的不畅通的声音。
顾北北在莫夜朗的床上站了很久,站到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才挪了挪脚。
她来之前,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当她真的站在了莫夜朗的对面,她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北北咬了咬嘴唇,凭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摸到了灯的开关,正准备按下去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
大叔之前牵过无数次她的手,可偏偏这次的感觉这么的不一样。
顾北北往回抽了抽,没有抽动,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摔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兴许是怕她乱动,莫夜朗在她有所动作之前,低声道:“不要乱动。”
顾北北准备挣开的手就那样僵在了空中:“大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一直到顾北北的身体有些僵硬的时候,她才听到莫夜朗均匀而粗重的呼吸声。
她有些哭笑不得,
大叔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她稍稍挣开莫夜朗的手,然后用手机打着光,找到了一个台灯。
房里的灯太亮,要是突然打开,肯定会惊醒莫夜朗的。
她把台灯挪到了莫夜朗的床前,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大叔的脸色很不好,眼睛下面有浓浓的黑色阴影,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
胡子应该也很久没有刮了,稀稀疏疏的挂在下巴上,添了几分沧桑感。
床头柜上凌乱的放了一些药,顾北北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一些普通的感冒药。
大叔身上的睡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了,本应该光滑没有褶皱的布料,已经有些泛皱了。
她刚刚才忍住的涩意,在这个时候又迸发了。
顾北北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大叔明明是那么好那么注重自己形象的一个人,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她拼命忍着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泪水,轻手轻脚的帮莫夜朗把床头柜收拾了。
也不知道他摔了多